星寻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北宸正对着那几根猴毛出神。星殿外的晨光漫进来，照在他指尖的金光上，暖意融融。

“这次，可不是忽悠你。”系统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星君府门口，已经没有灵猴的气息了。”

北宸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调动星辉探查。门外空荡荡的，只有寒风卷着星尘掠过，别说孙悟空的气息，连一丝属于灵明石猴的灵力波动都没有。

“他骗了你。”系统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怜悯，“时间机器的代价是真的——变回小孩子，失去所有记忆。毕竟，他本就是女娲神石孕育的灵猴，与那块石头同根同源，代价自然要应在本源上。”

北宸攥紧了手里的猴毛，指节泛白。

“你还记得吗？他最初踏遍千山，就是为了寻长生之术，想保护花果山的猴孙。”系统的声音放缓了些，“那时他在西牛贺洲，因为天生异相，被当成妖怪打。如来还说什么西牛贺洲‘人人向善’，呵，连灵猴和妖怪都分不清。”

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一只瘦小的石猴，背着行囊，在西牛贺洲的山林里跌跌撞撞，身上带着未愈的伤口，眼里却亮着倔强的光。

“我告诉他，比起四处找仙山，星君府里，有人会亲自教他。”系统说，“所以他现在的年龄和心性，都定格在那个时候了。你觉得，这还是他用法术骗你的吗？”

北宸闭上眼，再次凝神探查。这一次，他探得更仔细，几乎将整个北极星域都扫了一遍。没有法术残留，没有灵力伪装，是纯粹的、属于幼年期的空白。

就像……真的回到了最初。

空间裂隙里，虾仁看着水晶屏上北宸紧绷的侧脸，忍不住对系统咂舌：“你这招够狠啊，直接屏蔽了他的后天神通，连气息都盖得严严实实。这下，北宸怕是真信了。”

系统的虚影晃了晃：“不然怎么叫‘老六’？不逼到份上，哪能看到星君追人的样子？”

星殿内，北宸猛地睁开眼，眼底的冰霜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焦灼。他抓起桌上的星符，指尖飞快地划过，一道道指令传向北极四圣府的各处。

“传令下去，封锁星域，仔细排查所有新来的孩童，尤其是……石猴模样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又一场骗局，他都要去找。

找那个还没学会七十二变，还没戴上金箍，还会对着陌生人怯生生喊“仙长”的小猴子。

这一次，换他来护着。

北宸化作一道星辉冲出星殿时，手里还攥着那几根猴毛。阳光穿过星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道追赶着时光的光轨。

追兄弟的路，从不是坦途。

但只要能找到他，哪怕是从孩童时重新来过，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