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吻

塑料袋落在地上的声音闷响，像是敲碎了两人间凝滞的空气。云繁没去管滚出来的青菜和鸡蛋，几步就走到星耀面前，在少年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扣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和上次试探性的轻触截然不同，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情绪，急切、滚烫，甚至有些失控。云繁的唇齿间带着外面风尘的气息，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像是要将这些年的隐忍、痛苦、还有不敢言说的思念，都一并倾泻出来。

星耀彻底懵了，眼睛睁得圆圆的，真实之眼残留的银辉还没散去，映着云繁近在咫尺的脸——他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下颌线绷得死紧，连带着扣在自己后颈的手，都在微微用力。

这不是那个刻意疏离的“打工人”，也不是记忆里清冷自持的兄长。这是云繁，是独自在异世挣扎过、背负着秘密、亲手将他送走又在重逢后反复拉扯的，他的哥哥。

窒息感渐渐涌上来，星耀的手抵在云繁胸口，想推，却被他抱得更紧。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个带着侵略性的吻，直到舌尖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惊觉是两人太急，不小心咬破了唇。

云繁像是被这丝血腥味烫到，猛地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长途。他看着星耀泛红的眼角和被吻得红肿的唇，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

星耀还在喘气，嘴唇发麻，心脏却跳得像要炸开。他看着云繁眼里的痛苦和懊悔，忽然抬手，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颈，将还带着血腥味的吻，回了过去。

这一次，云繁愣住了。

少年的吻很轻，带着点生涩，却像一道暖流，慢慢抚平了他心底的褶皱。他抬手，小心翼翼地环住星耀的腰，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不敢用力。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屋里没开灯，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那些藏了太久的秘密，那些跨越了生死和时空的牵绊，似乎都在这个吻里，找到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