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之眼

云繁出门打工后，出租屋里只剩星耀一人。他坐在床边，指尖划过眉心，那里曾凝聚着修仙界最敏锐的灵识，如今却只剩一片空茫。

“哥不在，灵力也回不来……”他低声自语，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按在眼眶上。片刻后放下手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银辉——是真实之眼，他为数不多能勉强催动的术法，能看穿虚妄，直抵本源。

这术法曾帮他识破过无数妖邪的伪装，却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最亲近的人身上。

傍晚时分，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星耀抬头，看见云繁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疲惫，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买了点菜，晚上……”

话没说完，星耀忽然站起身。他的目光落在云繁身上，真实之眼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那层“迷茫打工人”的表象在视野里渐渐透明，露出底下藏着的、属于修仙界的灵力残痕，虽然微弱，却熟悉得让他心口发颤。

更让他震惊的是，云繁的识海深处，浮动着清晰的记忆碎片：山门的晨雾、练剑的石坪、还有……他亲手扣动扳机时，眼底那抹被强行压下的痛苦与决绝。

他根本没失忆。

星耀的呼吸猛地滞住，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云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星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指向他，“你早就来了？你是第一个穿越的？”

云繁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所有的疲惫都褪去，只剩下被戳破秘密的错愕。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在星耀那双映着银辉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可遁形的真实。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过了很久，云繁才缓缓垂下眼，声音低哑得像生锈的铁片：“……是。”

原来他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敢认。

原来他比自己早来这个世界那么久，独自熬过了所有陌生与挣扎。

原来杀死自己的那一枪里，藏着他从未说出口的苦衷。

星耀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眼眶发酸。真实之眼让他看清了真相，却没告诉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藏了太多秘密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