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松的手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透时，云繁才迷迷糊糊地转醒。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是星耀的手，被他牢牢攥在手里，指节都有些发酸了。

他低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微光，看见星耀还没醒，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得像林间的风。不知睡了多久，少年的脸颊泛着点自然的红晕，褪去了之前的苍白。

云繁的指尖动了动，想松开，却又鬼使神差地没有。

从清晨到日暮，他竟然抱着他睡了这么久。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掌心那点温热的触感，却奇异地让他觉得安心，像是漂泊了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岸。

他想起梦里的片段，那些模糊的、带着灵力光晕的画面，还有自己脱口而出的呓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麻，又有点软。

“哥……”

星耀忽然低低地呢喃了一声，像是在梦呓，手指无意识地反握了一下。

云繁的呼吸顿了顿，攥着他的手又紧了紧。他看着少年恬静的睡颜，忽然觉得，就这样一直握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窗外的车灯光影掠过墙壁，明明灭灭。出租屋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和那只始终没有松开的手，在寂静的夜里，悄悄系成了一根看不见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