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守护

夜色渐深，出租屋只留了一盏床头小灯，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叠成一团模糊的暖。云繁不知何时蜷在了星耀身边，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手臂无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呼吸均匀地落在颈窝。

星耀没敢动，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云繁胸膛的起伏，带着烟火气的温热，和记忆里那个总带着清冷气息的兄长判若两人，却又奇异地重合着。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一点，刚好照在云繁的脸上。他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喉间溢出细碎的气音，忽然，一声极轻的呓语飘了过来，带着孩童般的执拗：

“我有弟弟了……”

星耀的心跳漏了一拍，屏住呼吸听着。

“谁都不可以欺负他……”

后半句说得含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人宣告，又像是在给自己立誓。云繁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仿佛怕怀里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

星耀的眼眶忽然就热了。

他想起修仙界时，有师兄嘲笑他灵根驳杂，是云繁挡在他身前，冷着脸说“我弟轮不到你们置喙”；想起他闯了祸被罚跪祠堂，是云繁偷偷给他塞糕点，低声说“别怕，哥在”。

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他记不记得，这份护着他的心思，从来都藏在最深处。

他轻轻抬手，回抱住云繁的背，指尖触到他后颈微硬的发茬。黑暗里，星耀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轻得像叹息：“嗯，我在呢。”

云繁似乎被这声音安抚了，眉头慢慢舒展开，呼吸也更平稳了些，只是环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小灯的光晕里，两人依偎着，像两株在风雨里互相缠绕的藤蔓。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裂痕——死亡、穿越、身份的错位，好像都在这安稳的睡梦中，被悄悄抚平了一角。

至少此刻，他是他的哥哥，他是他的弟弟，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