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的重量

傍晚的出租屋暗沉沉的，云繁拖着一身疲惫回来时，星耀正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发呆。他今天找了半天，也没在这钢筋水泥的城里找到一丝灵气，连指尖都透着空落落的凉。

“回来了？”星耀抬头，看见云繁眼下的乌青，比昨天更重了些。

云繁没应声，脱了鞋就往床边倒，却没躺下去，只是侧着身，将头轻轻靠在了星耀的肩膀上。

这动作来得太突然，星耀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挺直脊背，又怕动了会让他不舒服，只能维持着姿势不动。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着外面风尘的气息，和记忆里那个总带着清冽灵气的哥哥，判若两人。

“今天……被主管骂了。”云繁的声音闷闷的，从肩膀那边传过来，带着点含糊的疲惫，“项目搞砸了，扣了半个月工资。房租、水电……还有你的检查费。”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在对自己抱怨，又像在跟星耀倾诉。那些琐碎的压力，像一块块石头，压得他连呼吸都觉得沉。

星耀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落在云繁的背上，像以前他受挫时，哥哥安慰他那样，一下一下地拍着。

“压力真的好大啊……”云繁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有时候看着那些报表，就觉得喘不过气。我总在想，要是……要是能像你说的那样，挥挥剑就能解决问题就好了。”

星耀的心忽然揪了一下。他想起以前，哥哥是宗门里最年轻的长老，挥剑就能劈开云层，从来不会为这些小事烦忧。可现在，他却要为了几两碎银，弯下曾经挺直的脊梁。

“哥，”星耀的声音很轻，“以后……我帮你。”

虽然他没了灵力，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他想陪着他。

云繁没回应，只是往他肩上靠得更紧了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像是累极了，靠着这点支撑，暂时卸下了满身的疲惫。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星耀维持着姿势，感觉肩膀有些发麻，心里却慢慢漾起一点暖意。

也许这样也很好。他想。就算没了修仙界的风光，能这样靠着彼此，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