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初途

万界屏幕再次亮起，画面倒回了更早的时候——一只巴掌大的小石猴，正踮着脚在西牛贺洲的山道上走。他毛发光洁，眼睛又大又亮，圆乎乎的脸蛋透着稚气，哪有后来尖嘴猴腮的模样？分明是只憨态可掬的小家伙。

“请问……仙山往哪走？”他拉住个过路的樵夫，声音奶声奶气的。

樵夫却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挥着柴刀就打过来：“哪来的妖怪！敢挡路！”

“啪”的一声，小石猴被打得摔在地上，疼得眼圈都红了，却梗着脖子喊：“我不是妖怪！我是石猴！我要找仙师学本事！”

可没人信他，几个行路人围上来，指指点点，还有人捡起石子丢他。小石猴抱着头缩在地上，却始终没哭，只是咬着牙，眼里满是倔强。

屏幕外，月虹看得心疼：“天哪，他那时候这么小，怎么有人舍得打他……”

“就是！”天蓬愤愤不平，“这写书的也太没良心了，把这么可爱的小石猴画成尖嘴猴腮的样子，简直瞎画！”

孙悟空望着画面里的自己，指尖微微收紧。他早忘了这段细节，却记得那时的疼——不是身上的疼，是没人相信他、把他当妖怪的委屈。

“后来俺才知道，他们没见过石猴，就觉得凡是长毛的都是妖怪。”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点释然，“不过也多亏了这份疼，才让俺更想找到仙山。”

画面里，小石猴等人群散去，一瘸一拐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山里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小的身影里，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你看你看，”月虹指着屏幕笑，“这明明就是只帅帅的小石猴，长大了肯定好看！写书的真是没眼光！”

孙悟空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好看不好看不重要，能学到本事就行。”可眼底的柔和，却藏不住对那段时光的珍视。

屏幕暗下去时，院子里静了片刻。原来每个英雄的起点，都曾有过这样狼狈又倔强的时刻。而那些被笔墨歪曲的模样，终究掩不住他骨子里的纯粹与光芒——他本就是天地孕育的灵明石猴，是后来凭本事活出帅气的齐天大圣，哪是几笔乱画就能定义的？

风掠过树梢，仿佛在轻轻安抚那只曾经受委屈的小石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