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余恨

云层破开一道金光，观音菩萨踏莲而来，目光落在黑熊精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黑熊精，你那两位朋友，如今已化作丹药。莫再顽劣，随我回珞珈山做守山大神，也算有个归宿。”

“什么？”黑熊精猛地抬头，黑黢黢的脸上满是震惊，“蛇老弟和狼大哥……成了丹药？”

月虹看着菩萨手中托着的两只玉瓶，瓶身隐隐泛着红光，忽然想起之前在黑风山见过的那两只妖精——虽然性子跳脱，却从未害过人，只是跟着黑熊精守着山。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声音发颤：“菩萨，这是蛇精和狼精的内丹？就因为他们是妖精，就要被炼成丹药吗？这也太残忍了！”

观音菩萨垂眸道：“此二妖虽未做大恶，却曾盗过天庭仙草，按天规当受惩处。化作丹药，也算将功补过。”

“补什么过？”孙悟空上前一步，金瞳微冷，“天庭仙草被偷的多了去了，怎不见都炼成丹药？分明是看他们没背景，好欺负！”

黑熊精死死盯着那两只玉瓶，胸口剧烈起伏，忽然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吼道：“俺不做什么守山大神！俺要俺的朋友！”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皮毛如此沉重，像压着两座山——一座是朋友化作的丹药，一座是这所谓的“天规”。

月虹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觉得那金光闪闪的菩萨像都添了几分冰冷。原来所谓的慈悲，也分着亲疏远近；所谓的天规，竟容不下两只只想守着山头的小妖。

“菩萨，”月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他们若是有错，可罚可教，为何非要取了性命炼成丹药？难道妖精的命，就不算命吗？”

观音菩萨看着她，眼神复杂：“凡有定数，不可强求。”

金光渐淡，菩萨的身影即将隐去，只留下那句“你好自为之”。黑熊精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半空，忽然蹲下身，用粗笨的爪子捂住了脸。

宫殿里一片死寂。月虹看着那两只玉瓶，忽然明白了孙悟空为何总说“这天地不公”。有些道理，看似冠冕堂皇，底下藏着的，却是血淋淋的残忍。

孙悟空拍了拍黑熊精的肩膀，声音低沉：“想哭就哭，哭完了，咱们再想办法。”

阳光照进宫殿，却暖不了人心头的寒。月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们要对抗的，或许不只是几个妖精，更是这看似公正，却藏着无数冤屈的天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