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偏叫俺灵明哥

月虹正低头给手机换充电宝，听见对面传来一声轻唤，抬头就撞进孙悟空那双带笑的眼睛里。

“想什么呢？”他手里捏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指节叩了叩桌面，“刚才吴先生说的，你都听见了？”

月虹“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他手腕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串红绳，红绳末端拴着枚小小的石头，石头表面磨得光滑，看着有些年头了。她忽然想起刚才吴承恩的话，忍不住笑了：“现在该叫你什么？大圣？行者？还是……猴哥？”

她故意把“猴哥”两个字说得拖长了些，带着点打趣的意味。书里的猪八戒总这么叫他，每次一开口，就透着股又敬又怕的机灵劲儿。

孙悟空却挑了挑眉，没接话，反而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叫的。”

“我叫什么了？”月虹装傻，伸手去够桌上的登机牌，想转移话题。

“你叫俺……灵明哥。”他说得又轻又慢，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月虹的手顿在半空中，脸颊有点发烫。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称呼，被他这么一提，忽然显得有点别扭。她转过头，假装看远处的航班信息，嘴硬道：“那不是不知道你真身份嘛……”

“现在知道了。”孙悟空却不依不饶，往她这边挪了挪椅子，膝盖差点碰到她的膝盖，“可你还是没叫俺大圣，没叫行者，也没叫猴哥。”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眼神亮闪闪的，像是藏着星子。月虹忽然想起吴承恩说的“身形俊美”，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那……悟空？”她试探着叫了一声，这是唐僧常用的称呼，听着总带着点师父对徒弟的郑重。

孙悟空却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还是不对。”

“那你想让我叫什么？”月虹被他问得有点慌，干脆转过身直视他，“难不成还非得叫灵明哥？”

“也不是不行。”他忽然笑了，眼尾的弧度柔和下来，“俺听着……顺耳。”

他说这话时，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机场大厅里的广播声、脚步声、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忽然都变得模糊起来。月虹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觉得——叫什么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低下头，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掩饰自己发烫的耳根：“随便你。”

孙悟空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没再追问，只是伸手将她刚才没够到的登机牌推到她面前，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似的。

远处的广播又响了起来，提醒乘客开始安检。月虹拿起登机牌站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走了，灵明哥。”

孙悟空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漾开满满的笑意，起身跟上她的脚步：“来了。”

阳光透过机场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两人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月虹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忽然觉得——这个穿越而来的齐天大圣，好像和书里那个威风凛凛的美猴王，真的不一样。而这个只有她知道的称呼，似乎成了他们之间，一个悄悄藏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