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深处的魔影

机场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孙悟空站在空荡荡的角落，周身忽然腾起暗紫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繁复的符文，在地面织成一道旋转的传送阵，阵眼处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隐约能看见混沌翻滚的灰蒙。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缝隙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魔猿大人，您终于肯回来了。”

孙悟空抬手扯了扯领口，原本合身的夹克瞬间化为灰烬，一件宽大的黑袍从肩头滑落，罩住他整个身形。黑袍边缘绣着暗红的纹路，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没回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何事？”

“灵山那边……”

“不必提。”孙悟空打断他，指尖在虚空一划，传送阵的光芒骤然黯淡，“本猿的事，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他说着，忽然抬头望向月虹离开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却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他的神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温柔已被浓重的戾气取代。

“她不能记得。”

话音未落，他抬手摘下头上的紧箍——那圈曾让他痛不欲生的金箍，此刻在他掌心化为一道金光，随着他指尖翻动，凝成一枚细小的符文。他屈指一弹，符文无声地飘向安检口的方向，融入虚空。

与此同时，正在机舱里闭目养神的月虹忽然皱了皱眉，像是做了场模糊的梦，再睁开眼时，眼神里多了几分茫然。她看着窗外掠过的云层，心里空落落的，却想不起到底忘了什么。

“定身，失忆……”孙悟空低声自语，黑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紧，“这样，你才能躲开那些麻烦。”

他清楚记得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天选之人月虹，实为穿越者，身负恶魔系统，乃您命中最大劫数】。

劫数？

孙悟空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股疯狂的快意。他周身的黑气翻涌得更凶，黑袍下的身形隐约透出金色的绒毛，獠牙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俺早就不是那个会被紧箍困住的猴子了。”

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跳动的不再是凡心，而是混沌深处滋生的魔核。当年在灵山封的斗战胜佛，不过是他丢在三界的一个幌子。真正的他，早在五行山下被压五百年时，就已挣脱佛道束缚，堕入混沌，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魔猿。

“系统？穿越者？”他望着传送阵里翻滚的混沌，眼神锐利如刀，“俺的劫难，从来不是这些。”

是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命定的漩涡，是明知她身上藏着能毁灭三界的力量，却偏偏在她叫出“灵明哥”的那一刻，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传送阵的缝隙越来越大，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厮杀与嘶吼。黑袍下的肌肉微微绷紧，属于齐天大圣的战意与属于混沌魔猿的戾气在他体内交织。

“不过……”他舔了舔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猩红，“谁要是敢动她，先问问俺手里的棒子。”

他转身踏入传送阵，黑袍在混沌中猎猎展开，只留下最后一句低语消散在空气里：

“这场劫，俺接了。”

机舱内，月虹忽然打了个寒颤。她揉了揉胳膊，看向窗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看着她，带着点说不清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