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女人走上前，礼貌地问：“你好，是星耀先生吗？这是云繁先生给你寄的包裹。”
星耀的手顿了顿，接过那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指尖有些发颤。拆开包装，里面是一部崭新的手机，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是模仿着书法写的，笔锋生涩却认真，一看就知道是云繁的手笔。
他深吸一口气，展开纸条：
“星耀，当你看到这的时候，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喝雄黄了。我想再坚持一下。
我们那里，男人生孩子，有残酷的兽潮，全年只有两个季节，天空挂着三个月亮和一个太阳。有美人鱼、凤凰、龙——凤凰能许愿，有忠诚的狗，专一的蛇、豹子、老虎、狮子，美人鱼被欺骗就会化成泡沫。
我想问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发现你们这个世界更残酷：只有钱和面子，亲情微不足道，友情互相利用，爱情里满是欺骗。
蛇喝不了雄黄，你们还用雄黄把蛇泡酒。这些（手机）是给你的全年生日礼物，因为人的寿命实在太长了。剩下的，是你小时候的东西，不用谢。
你有可能不爱我，但我爱你。用你们这里的话说，你很渣。当然，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你不会很丑。”
星耀捏着纸条的手越来越紧，纸角被攥得发皱。那句“你不会很丑”，笨拙得像是在安慰，却让他鼻子一酸。原来云繁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雄黄对蛇的毒性，甚至知道这个世界用雄黄泡酒的习俗。他所谓的“再坚持一下”，不过是在拿命硬撑。
那些关于兽世的描述，那些对这个世界的评判，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星耀心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个来自原始部落的、单纯得近乎执拗的蛇族族长，是怎样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爱着他，哪怕被伤害，也还在惦记着给他准备“全年的生日礼物”。
手机屏幕亮着，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他，那个说他“很渣”的人，其实把自己仅有的一切，都捧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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