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夏和千丞坐在咖啡馆角落，桌上的苦咖啡早已凉透。千丞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疲惫，没再多问，只是递过一瓶冰可乐：“别总喝苦的，甜一点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好点。”
贺知夏接过可乐，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却没拧开，只是望着窗外发呆。街上一对情侣手牵手走过，女生手里拿着一束白色洋桔梗，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夏一一——每次收到喜欢的花，夏一一眼里也会闪着这样的光，只是以前那束花偶尔来自他，现在却只来自顾辞臣。
“其实你早知道会这样，对吧？”千丞的声音打破沉默，“从你让一一搬去和你住，从你帮她挡掉顾辞臣的打扰，你就该明白，她心里的人从来没换过。”
贺知夏自嘲地笑了笑，指尖在可乐瓶身上反复摩挲：“我知道，只是不甘心而已。总觉得再陪她久一点，再对她好一点，或许她会看到我。”可现实是，顾辞臣一句道歉、一份用心，就轻易拉回了夏一一的心，他所有的陪伴，都成了铺垫别人感情的背景板。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贺知夏看了眼时间，起身：“我先回去了，一一晚上可能要回来，我得把她的设计素材整理好。”
千丞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无奈叹气：“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她。”
“习惯了。”贺知夏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风，“至少现在，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帮她做点事。”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经擦黑。贺知夏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夏一一在厨房做饭，锅里炖着她最拿手的番茄牛腩，香气弥漫在整个公寓，温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你回来啦！”夏一一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笑意，“我今天早点从工作室回来，买了点牛肉，炖了你喜欢的番茄牛腩，马上就能吃了。”
贺知夏愣在玄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还记得他喜欢吃番茄牛腩，还记得他不吃葱，连调料都放得恰到好处。可这份记得，越清晰，越让他心酸。
“顾辞臣呢？没跟你一起回来？”贺知夏换好鞋，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他还有点事，先回去了，说明天再过来接我去工作室。”夏一一一边说着，一边把牛腩盛进盘子里，“快洗手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餐桌上，夏一一兴奋地说着今天在工作室的事——顾辞臣帮她找了设计界的前辈，给了她很多修改建议；顾辞臣还订了下周的电影票，说要陪她去看最近很火的爱情片；顾辞臣甚至记得她下个月的生日，偷偷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贺知夏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手里的筷子却没动几口。番茄牛腩还是以前的味道，酸甜适中，软烂入味，可他却尝不出丝毫暖意，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夏一一分享的每一件事，都围着顾辞臣转，他像个局外人，只能坐在旁边，听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了，”夏一一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贺知夏面前，“这个给你，上次在古镇看到的手工钥匙扣，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盒子里是一个木质的吉他钥匙扣，刻着简单的纹路，是贺知夏喜欢的风格。他拿起钥匙扣，指尖触到光滑的木面，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份礼物是朋友间的心意，却也彻底划清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暧昧，只有纯粹的友情。
“谢谢，我很喜欢。”贺知夏把钥匙扣放进兜里，勉强笑了笑。
吃完饭，贺知夏主动收拾碗筷，躲进厨房，想借着洗碗平复心情。水流哗哗作响，他看着泡沫在指尖散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夏一一说的话、脸上的笑容，还有顾辞臣对她的用心。他知道，是时候彻底放下了，再执着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也会让夏一一为难。
收拾完厨房，贺知夏走到客厅，看着夏一一坐在沙发上给布偶猫顺毛，轻声说：“一一，我下周要搬出去了。”
夏一一愣了一下，手里的动作顿住：“为什么呀？住得不舒服吗？还是我哪里打扰到你了？”
“不是，”贺知夏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朋友那边有个空房子，离我工作室更近，我早就想搬过去了，一直没找到时间。现在你和顾辞臣和好了，也不用我再陪你了，我搬出去也方便。”
他刻意避开“心酸”“喜欢”这些词，只用“方便”做借口，怕说多了，会忍不住泄露情绪，更怕让夏一一觉得愧疚。
夏一一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疑惑，却也没多问——她以为贺知夏真的只是为了方便，没察觉他眼底深处的不舍。“那好吧，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你随时跟我说。”
“嗯。”贺知夏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缓缓闭上眼睛，心里的酸意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他知道，这次搬出去，就是真正的退让——退出夏一一的生活，退出她和顾辞臣的感情，只在远处，以朋友的身份，祝她幸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声。贺知夏慢慢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那张和夏一一的合照——是在古镇拍的，两人站在梧桐树下，夏一一笑得眉眼弯弯，他站在旁边，眼里藏着没说出口的心动。他把照片放进抽屉最深处，像藏起这份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喜欢，从此，只做她生命里最普通的朋友，守护着这份无声的距离。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