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十六岁的夏夜总带着潮湿的热气，王源把冰镇可乐贴在发烫的脸颊上，看着坐在天台边缘的王俊凯。对方怀里抱着那把褪色的木吉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琴弦，弹出不成调的碎音。

“写不出来就别硬撑了。”王源踢掉拖鞋，光着脚踩上温热的水泥地，“明天再录demo也来得及。”

王俊凯转过头，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但我们说好要在暑假结束前写出第一首原创的。”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像没熟透的青苹果，酸得让人心里发软。

王源挨着他坐下，可乐罐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他记得三年前第一次在练习室见到王俊凯时，对方也是这样抱着吉他，明明比自己还小半岁，却总是一副沉稳的样子。

“你看这个。”王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我昨天写的副歌，你听听看。”

他清了清嗓子，轻轻哼起来。晚风带着远处夜市的喧嚣漫上天台，把他的声音揉得软软的。王俊凯的手指渐渐停下，侧过头认真地听着，路灯的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轮廓。

“这里改一下会更好。”等王源唱完，王俊凯接过笔记本，从笔袋里抽出铅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你看，这样旋律会更顺。”

他低下头修改的时候，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王源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拨开。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两个人都顿了一下。

天台上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汽笛声。王俊凯忽然笑了，拿起吉他调好音，指尖拨动琴弦，把修改后的旋律弹了出来。

“你看，”他抬眼看向王源，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这样就对了。”

王源看着他弹奏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变得特别长。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有练不完的舞，唱不完的歌，有镜头前的闪光灯和无数双注视的眼睛，但此刻天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把旧吉他，和一段刚刚诞生的旋律。

晚风再次吹过，卷起笔记本的纸页轻轻翻动，像是在为这个未完待续的夏天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