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录音室的隔音门关上时，隔绝了走廊里工作人员的脚步声。王源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就看见王俊凯正蹲在调音台前翻找着什么，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他背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找到了！”王俊凯忽然举起两个绿色的玻璃瓶，瓶身上的水珠在光线下亮晶晶的，“上次便利店老板说的限定款，冰的。”

王源走过去接过来，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时打了个激灵。汽水开盖的瞬间“啵”地一声，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带着青柠的清爽气味漫在空气里。

“先试唱一遍？”王俊凯已经抱着吉他坐在了录音麦克风前，耳机线绕在手腕上，“昨天改的那段主歌，我顺了顺和弦。”

王源点点头，戴上监听耳机。当王俊凯的吉他声从耳机里传出来时，他忽然觉得比天台上听着更清晰——每一次拨弦的震动，甚至指尖蹭过琴弦的细微声响，都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

他跟着旋律开口，唱到副歌时却忍不住笑场了。

“怎么了？”王俊凯停下弹奏，摘下一只耳机看向他，眼里带着笑意。

“你刚才弹错一个音。”王源指着录音屏上的波形，“在‘夏夜’那两个字后面，你自己听。”

王俊凯凑近屏幕看了看，耳尖微微泛红：“再来一次。”

第二次录的时候顺利了很多。王源的声音清亮，像冰镇汽水的气泡一样活泼，王俊凯的吉他声则稳稳地托着旋律，像夏夜温热的风。唱到最后一句时，两人的声音在麦克风里交汇，王源透过玻璃看到王俊凯抬了下头，眼神刚好和他撞在一起。

录音师笑着按下暂停键：“不错啊，比昨天顺多了。不过王源最后那个转音可以再收一点，更松弛些。”

王俊凯拧开汽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被王源看得清清楚楚。“我陪你再练几遍？”他把吉他往旁边一放，走到王源身边的沙发坐下，“你唱，我跟着哼。”

王源拿起歌词纸，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纸边。当他再次开口时，王俊凯的和声轻轻混进来，不高不低，刚好把他的声音裹在中间。阳光慢慢移过地板，在两人脚边投下交叠的影子，像被拉长的藤蔓。

练到第五遍时，王源忽然卡壳了。他盯着歌词上“永远”两个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怎么也发不出声。

“卡住了？”王俊凯递过来半瓶汽水，“先歇歇。”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王源才缓过来：“就是……忽然觉得这两个字好重啊。”

王俊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拿起吉他弹起一段轻快的旋律，是他们小时候常唱的那首练习曲。“你看，”他抬头笑了，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再重的词，唱着唱着就轻了。”

王源跟着哼起来，汽水的气泡在舌尖炸开，酸甜的味道混着吉他声漫开来。录音师在调音台后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可以正式开始了。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两人同时摘下耳机，看着对方眼里的笑意，忽然就明白了——有些旋律不需要刻意记，就像有些瞬间，会比录音室里的回声更长久。

王俊凯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拍了张照。照片里是两杯冒着气泡的汽水，背景里能隐约看到录音屏上跳动的波形。

“留个纪念。”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光斑在墙壁上跳动着，像撒了一把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