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科技展的心跳
科技展开幕当天，实验楼前的广场被各色展台占满，特蕾西站在302展区前，手心微微出汗。卢卡正在做最后的调试，浅棕色的头发被早晨的风掀起，侧脸在朝阳里泛着暖光。他调试完最后一个参数，转身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指尖还沾着点焊锡。
“别紧张。”他走到她身边，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我们练了那么多次，肯定没问题。”
特蕾西点点头，视线落在悬浮装置上——金属球安静地悬在底座中央，手机APP上的高度数值稳定在15厘米，像一颗被磁场托住的星星。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颈间的金属球吊坠和齿轮项链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应和装置的嗡鸣。
“哟，巴尔萨，这就是你们的秘密武器？”系主任背着手走过来，视线在装置上停留片刻，嘴角难得露出笑意，“要是拿了奖，我就不追究你上次炸掉电容的事了。”
卢卡挠挠头：“保证不让您失望，主任。”
系主任走后，特蕾西忍不住笑：“原来你还在担心电容的事？”
“那可是我三个月的实验经费。”卢卡叹了口气，突然凑近她耳边，“但要是能拿奖，换你笑一下，好像也值。”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特蕾西的脸颊瞬间发烫，刚想反驳，展区前突然围过来一群人。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指着悬浮球问：“这是靠电磁铁悬浮的？怎么做到这么稳定的？”
卢卡立刻切换到“讲解模式”，指着底座的线圈说：“我们用了PID控制系统，实时调整电流大小，抵消金属球的重力偏移。”他顿了顿，看向特蕾西，“而且底座的机械槽是按磁场分布设计的，能引导磁力线走向，这得归功于列兹尼克同学的精确计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特蕾西身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补充：“主要是线圈的绕向设计得好，互感系数刚好能抵消外界干扰。”
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像咬合精准的齿轮，引得围观的人频频点头。有个女生举着相机拍照：“学长学姐好配啊，连讲实验都这么有默契！”
特蕾西的脸更烫了，低头假装整理线路，卢卡却笑得眉眼弯弯，偷偷在她身后比了个“耶”的手势。
中午人流量稍减，卢卡拉着特蕾西去买冰淇淋。广场旁的冰淇淋车前排着队，他让她在树荫下等着，自己跑去排队。阳光穿过树叶落在她身上，暖洋洋的，特蕾西看着他在队伍里踮脚张望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任何精密仪器都要让人安心。
“草莓味的，你的最爱。”卢卡把冰淇淋递给她，自己手里举着个巧克力味的，嘴角沾着点褐色的酱。特蕾西没说话，伸手替他擦掉，指尖碰到他的唇角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周围的喧闹仿佛瞬间退去，只剩下冰淇淋融化的甜香，和彼此加速的心跳。卢卡的喉结轻轻滚动，突然低声说：“特蕾西，晚上结束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特蕾西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冰淇淋的手指微微收紧：“嗯。”
下午的评比环节，评委们围着悬浮装置看了许久。有位老教授推了推眼镜：“这个互感设计很巧妙，线圈的绕向误差应该不超过0.5毫米吧？”
特蕾西点点头：“是0.3毫米，用3D打印校准过。”
老教授笑了：“后生可畏啊。”
最终结果公布时，他们的装置拿到了物理组一等奖。卢卡兴奋地抱起特蕾西转圈，浅棕色的头发扫过她的脸颊，带着阳光和冰淇淋的味道。“我们赢了！”他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特蕾西被他抱在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像稳定运行的电流，咚咚地敲在她心上。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听到了，你的电流在唱歌。”
卢卡的动作猛地顿住，慢慢把她放下，眼神认真得惊人：“那是因为，你就在我这个‘线圈’旁边啊。”
傍晚收拾展台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卢卡把金属球小心地放进盒子里，突然说：“去实验楼302吧，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实验楼里已经没什么人，302的灯光亮着，像留着一盏等待的灯。卢卡拉着她走到实验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枚戒指，戒面是两个咬合的齿轮，一个刻着“L”，一个刻着“T”，齿牙间还嵌着一小截细铜丝，是他们第一次成功导通的那根导线。
“我用获奖奖金做的。”他的声音有点发紧，指尖轻轻摩挲着戒面，“银质的，不会像铜丝那样氧化……就像我希望的，我们的‘互感’，能永远稳定。”
特蕾西的眼眶突然热了，看着他紧张得发红的耳根，看着戒指上熟悉的齿轮纹路，突然笑出了声。
“卢卡·巴尔萨，”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戒面，“你是不是忘了，我爸爸是机械师？这种齿轮咬合的结构，我可是从小看到大的。”
卢卡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也跟着笑：“那你……愿意让这对齿轮，咬合成永远吗？”
他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的手微微发颤，浅棕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却挡不住眼里的光。特蕾西看着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问的那句话——“两个线圈靠得太近，会发生什么？”
现在她有了最完整的答案。
她点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我愿意。”
卢卡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像为她量身定做的电流回路。他起身时，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戒面的齿轮，仿佛在确认咬合是否精准。
“特蕾西，”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额头，“从拆变压器那天起，我的电流就只想流向你这根导线了。”
窗外的月光爬上实验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散落的导线和齿轮上。特蕾西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尝到了巧克力冰淇淋的甜味，和属于他的、带着电流感的温度。
“卢卡，”她的声音轻得像月光，“我的齿轮，也早就为你校准好了转速。”
第五章：永恒的回路
确认关系后的日子，像被精心调试过的电路，稳定又温暖。他们依然每周泡在实验室，但多了许多细碎的甜蜜——卢卡会在接电路时故意碰她的手，看她耳尖发红的样子偷笑；特蕾西则会在他熬夜画图时，悄悄把温热的牛奶放在他手边，附上一张画着小熊扳手的便签：“过度放电会烧坏电容哦”。
期末考前的图书馆总是座无虚席，两人挤在靠窗的位置，特蕾西对着《电磁学》皱眉，卢卡就在旁边画趣味图解。“你看这个涡流效应，”他指着图上的漩涡，“就像我看到你时，心里的电流乱转圈。”
特蕾西抢过他的笔：“别捣乱，我还没看懂互感系数的推导呢。”
“我教你啊。”卢卡把她的书拉到自己面前，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讲解，“两个线圈的互感M，等于磁链除以电流，就像……我对你的在意程度，等于你出现的次数除以时间。”
周围的同学发出低低的笑声，特蕾西的脸红得像实验台的警示灯，却没推开他，任由他的气息混着书页的墨香，在耳边织成温暖的网。
寒假分开时，卢卡在车站给了她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封面画着两个牵着手的小人，一个顶着浅棕色头发，一个扎着马尾。特蕾西翻开，里面是他写的“电磁学笔记”，却在每一页的角落画着小漫画——有她低头拧螺丝的样子，有两人一起吃面包的场景，还有幅画着两个线圈紧紧靠在一起，旁边写着：“距离=0，互感=∞”。
除夕夜，特蕾西窝在沙发里视频通话，卢卡突然把镜头转向窗外。他家院子里的桃树上，挂满了用彩灯绕成的线圈，每个线圈里都嵌着个小小的齿轮，通电后发出暖黄色的光，像一片会发光的机械森林。
“好看吗？”他举着手机转圈，鼻尖冻得红红的，“我算过彩灯的功率，不会跳闸的。”
特蕾西看着屏幕里的光海，眼泪突然掉下来：“卢卡，我好想你。”
“我也是。”他的声音有点哽咽，“等开学，我第一时间去接你，带你去看我新做的电磁秋千。”
开春返校那天，特蕾西在出站口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卢卡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欢迎我的最佳导电体回家”，浅棕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却笑得像个傻子。他看见她，立刻冲过来接过行李箱，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带着车站的风，和他独有的松节油味。
“电磁秋千做好了？”特蕾西仰头看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保证比悬浮球还稳。”他拉起她的手，指尖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扣住，“去实验室看看？”
实验楼302里，秋千正轻轻晃动着。木质的座椅上刻着齿轮纹路，两侧的支架是缠绕着线圈的金属杆，通电后产生的磁场让秋千缓缓摆动，座椅上放着两个小人偶，穿着蓝白条纹的实验服，手牵着手，像永远不会分开的他们。
“秋千的摆动频率，是按我们走路的步频调的。”卢卡按下开关，秋千的摆动幅度大了些，“以后累了，就来这里坐着，它会自己晃。”
特蕾西坐在秋千上，看着他站在阳光里调试按钮的样子，突然觉得，原来最精密的仪器，也比不上此刻的心动。她伸出手：“卢卡，过来。”
他走过去，刚弯腰，就被她拉住手腕，跌坐在身边。秋千轻轻晃动，两人的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像两个共振的线圈。
“毕业以后，我们一起开个实验室吧？”特蕾西突然说，“就叫‘互感实验室’，专门做电磁和机械结合的装置。”
卢卡的眼睛亮了：“我早就想过了！我负责电路设计，你负责机械结构，我们还可以……”他顿了顿，低头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实验室里放个更大的秋千，等老了，就坐在上面看年轻人做实验。”
特蕾西笑着点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的齿轮在光里泛着银辉。
毕业答辩那天，他们的课题《基于互感耦合的电磁悬浮系统设计》拿到了全系最高分。答辩结束后，老教授看着他们笑：“我教了三十年书，第一次见把实验报告写成‘情书’的。”
特蕾西愣了一下，卢卡却红了脸——他确实在报告的致谢部分写：“感谢列兹尼克同学，让我的电流找到最稳定的回路。”
离开实验楼时，两人走得很慢。特蕾西看着302的窗户，突然说：“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你给我贴创可贴吗？”
“记得。”卢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女生怎么连贴创可贴都这么认真，像在给齿轮上润滑油。”
“那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特蕾西仰头看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我在想，这个冒失鬼的头发，怎么会像浅棕色的线圈，让人想一直绕下去。”
卢卡低低地笑起来，弯腰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个圈。香樟叶落在他们发间，像撒下的祝福。
“特蕾西·列兹尼克，”他的声音温柔得像电流的低鸣，“从绕第一圈线圈开始，我的磁场就只为你存在。”
“卢卡·巴尔萨，”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那我的齿轮，会永远和你咬合下去。”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整点的钟声，实验楼前的香樟叶还在飘落，像无数细碎的时光。他们牵着手走在阳光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根紧紧缠绕的导线，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向永远——那里有他们的实验室，有会发光的线圈，有晃动的秋千，还有两个永远共振的灵魂，在彼此的磁场里，奏响永恒的电流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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