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一次写作。
\[正文内容\]
雨水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像是无数把小锤在敲打。我睁开眼的瞬间，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仿佛有人往我肺里灌了铁锈水。手指抽搐着抓住胸口的衣服，那种窒息感来得又急又猛，像是从深海里被人硬拽出来。
这不是死亡的感觉。
我坐起身时膝盖打滑，整个人重重撞在实验台边。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断裂声，碎玻璃像冰雹似的往下掉。手背被划出几道血口子，可这些疼痛都比不上掌心那团跳动的蓝光带来的灼烧感——是律者核心碎片，正贴着皮肤缓缓渗出血丝。
记忆像漏电的电线般噼啪作响。那天的画面突然闪现：我站在废墟顶端，长枪穿透胸膛的瞬间，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露出微笑。她的眼神里没有恨意，只有解脱。
"时间开始了。"
墙角传来低语，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我猛地扭头，看到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通风管道出口。他穿着件破旧的风衣，领口高得遮住下巴，手里握着根发黄的烟斗。
"你是谁？"我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
那人没回答，只是抬起烟斗指向我的胸口："当银陨重燃，终焉将重生于灰烬。"
"放屁！"我咬紧牙关，指节捏得发白，"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他轻轻笑了声，笑声混着雨水的哗啦声竟有种诡异的和谐。"观测者不会永远耐心，琪亚娜。记住这点。"说完，他的身影就像被风吹散的雾气，眨眼间消失不见。
实验室内重新陷入死寂，只有天花板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在水泥地上敲出节奏。我低头看着掌心的碎片，它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像是要裂成更小的颗粒。这不对劲——上次接触它时明明是完整的。
我踉跄着走到墙边，指尖刚触到墙面就缩了回来。墙壁上布满抓痕，有些还泛着暗红。这些痕迹太熟悉了，是我前世被困在这里时留下的。可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怎么可能...
手腕内侧传来刺痛。卷起袖子一看，数字印记正在慢慢褪色，像是被水泡过的墨迹。013号实验体，这个编号曾伴随我整整三年。
"你果然来了。"
雷电芽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时不小心踢翻了个试剂瓶，玻璃渣在脚边炸开。她站在破碎的窗框前，紫色长发在狂风中飘动，像是某种古老传说里的幽灵。
"我以为你会晚些时候才醒。"她轻声说，脚尖小心地绕过满地碎玻璃。
"你认识我？"我警惕地后退半步，后腰抵住了实验台。
芽衣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当然，我们见过很多次。"她抬起头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每次都是在这个地方，雨夜，还有...你的伤口。"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那里有道浅疤。那是第一次对抗崩坏兽时留下的，但这件事除了姬子没人知道。
"你想阻止我？"我试探着问。
她摇了摇头，朝我走近两步。空气里突然多了股电流的味道，周围的光影开始扭曲。"我想告诉你，"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我耳朵嗡嗡作响，"不要再重复那条路了。"
"哪条路？"我嗓子发干。
芽衣伸出手，指尖停在我胸口上方。我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种若有若无的电流。"你以为的拯救，"她叹息着说，"只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我突然暴怒起来。抓起桌上的试管架就砸向她脚边，玻璃碎裂的声响盖过了暴雨声。"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芽衣没有躲开，任由那些玻璃扎进地板。"我知道，"她平静地说，"因为我看过太多遍了。"她的手指终于碰到了我的胸口，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全身。
我本能地抓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冰冷，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你是律者，还是人类？"我质问。
芽衣的表情变了，那种疏离感突然变得锋利。"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我们同时看向门口——有人来了。
脚步声很轻，但在这种环境下格外清晰。是布洛妮娅，她的机械义肢踩在积水里的声音总是带着金属特有的回响。
"放开她。"
布洛妮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扣着芽衣的手腕。芽衣微微一笑，身影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最后消失在墙角的阴影里。
"你没事吧？"布洛妮娅走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折叠刀。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银光，像是夜行动物。
"我很好。"我把手藏到背后，不想让她看到掌心的碎片。那东西现在烫得吓人，像是块烧红的烙铁。
布洛妮娅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停在我脸上。"你看起来糟透了。"她说。
"谢谢关心。"我试图挤出个笑容，但嘴角刚动了动就扯到了僵硬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
她皱起眉头，往前走了一步。"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她的鼻尖凑近我的脖颈，"像是...臭氧？"
我本能地往后缩，后背撞在实验台上。布洛妮娅的手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动弹不得。
"别动。"她低声说，"你脖子上有东西在发光。"
我愣住了。这时候头顶传来一声惊雷，闪电照亮了整个实验室。布洛妮娅的脸在蓝白的闪光中显得格外苍白，她瞳孔里映出的光芒让我想起那些失控的崩坏能。
"是律者之力。"她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可是...不应该这么快..."
我趁机挣脱她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布洛妮娅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我。她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看一件珍贵的展品，又像是在看一头危险的野兽。
"你知道些什么？"我问。
"比你想的多。"她收起折叠刀，转身朝门口走，"不过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等等！"我喊住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布洛妮娅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因为我也做过相同的梦，"她说，"梦见一个叫琪亚娜的女孩，在雨夜里握着律者的碎片，然后...一切都毁了。"
她离开后，实验室里只剩下我和那块发烫的碎片。我摊开手掌，发现它表面的裂纹更深了。蓝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渗出来，在墙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这次不是暴雨造成的，而是有人踩碎了走廊上的玻璃。我抬头望向天花板，仿佛能看到上面的教学楼。在某个窗户后面，一定有双红色的眼睛在注视着这里。
姬子来了。
我攥紧碎片，任由它灼伤我的掌心。疼痛让我清醒，也让我想起那个终极问题——如果命运真的无法改变，那我为何会回到这里？
答案只有一个：这一次，我要亲手改写结局。
\[未完待续\]我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红光消失的位置，掌心的碎片烫得像是要熔进血肉。布洛妮娅的脚步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
"琪亚娜。"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我下意识把碎片塞进衣兜。金属拉链摩擦的声响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实话。"布洛妮娅站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我能感觉到她握着武器的手指在收紧，"那个东西对你做了什么？"
我转身时撞翻了实验台上的培养皿。玻璃碎裂的声响中，我看到她瞳孔里闪过一丝警惕。她右手藏在风衣下摆里，金属反光从指缝间漏出来。
"它只是个信物。"我说。
"信物？"布洛妮娅冷笑一声，往前迈了半步，"所以那些预言也是信物该有的功能？"
我后退着扶住墙。潮湿的霉味顺着指尖往鼻腔里钻，墙上的抓痕在昏暗灯光下像干涸的河床。那些痕迹确实是我留下的——在某个我不记得的时空里。
"你做过相同的梦？"我试探着问。
"不止一次。"布洛妮娅的目光扫过我的脖子，"每次都是雨夜，每次你握着碎片醒来时，都会释放出微量的律者能量。但这次..."
她突然停住。我们同时看向窗外，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晃了一下。
"这次不一样。"她压低声音，"能量波动比以往强烈三倍以上。"
我攥紧衣兜里的碎片。灼烧感突然加剧，像是有人往我掌心倒进了液态火焰。额头的冷汗滑进眼睛，视线开始模糊。
"你感觉到了对吧？"布洛妮娅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急切，"它在改变你。每次你试图控制它，它就在你的血管里留下印记。"
我猛地抬头。她苍白的脸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憔悴，眼底有圈淡淡的青黑。这不是布洛妮娅该有的样子——她不该露出这种仿佛熬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我问。
布洛妮娅的手指在武器上轻轻摩挲。"我是来阻止你的。"她说，"但可能已经太晚了。"
天花板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我们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布洛妮娅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她整个人像猎豹般绷紧。
"她来了。"布洛妮娅低声说。
我还没来得及问是谁，整栋建筑就开始震动。实验室的灯管接连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黑暗中闪着幽蓝的光。衣兜里的碎片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像是某种生物在啃咬我的肋骨。
"抓住它。"布洛妮娅的声音混着瓦砾坠落的轰鸣，"如果你不想被撕成碎片的话！"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碎片已经从衣兜里滑出来一半，表面的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蓝色光芒从裂缝中渗出，在地上投射出蛛网般的纹路。
天花板的震动更剧烈了。灰尘像黑色的雪片般簌簌落下，我看到布洛妮娅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碎片的嗡鸣声越来越大，最后化作一声凄厉的尖叫。
剧痛从指尖直窜到心脏。我跪倒在地时，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墙上扭曲变形。那不是人类的轮廓，更像是某种八爪怪物在疯狂扭动。
"琪亚娜！"
布洛妮娅的身影在视野边缘晃动。我张嘴想喊她，却发现喉咙里涌出的全是蓝色的雾气。碎片已经完全嵌进掌心，裂纹变成了无数条细小的沟壑，每个缝隙都在往外渗出荧光。
我仰起头，天花板在雷电的映照下像块龟裂的水晶板。在最大的裂缝背后，我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姬子站在那里，长枪横在胸前。她的眼神穿过破碎的玻璃和暴雨，与我交汇在这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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