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跪在地上，掌心的碎片像是活了一样。它在血肉里钻动，每一下都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针挑着神经。天花板上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灰尘簌簌地往下掉，姬子站在裂缝背后，长枪横在胸前。
她的目光穿过暴雨和玻璃，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我太熟悉了，是第一次看到我失控时的眼神——失望、痛苦，还有……一丝不忍。
“琪亚娜！”布洛妮娅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别让它控制你！”
我想摇头，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指尖抽搐，碎片发出刺耳的嗡鸣，蓝色的光从指缝间溢出来，在地上画出扭曲的纹路。我的影子在墙上变形，像某种怪物在挣扎。
“不是它……是我……”我咬牙，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是我把它留下的。”
布洛妮娅愣了一下，眼神变了。她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想成为律者？”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苍白的脸在闪电中一闪而过，眼底那圈青黑更深了。这不是布洛妮娅该有的样子。她不该这么疲惫，不该这么……害怕。
“如果那是唯一的办法。”我说。
“唯一的办法？”她冷笑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武器，“你打算用律者的力量去对抗崩坏？还是……去毁灭一切？”
我没有回答。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答案。我只是知道，如果再来一次，我不想再看着她们一个个倒下。不想再看着芽衣消失，不想再看着姬子战死，不想再看着布洛妮娅一个人在废墟里挣扎。
我想改写结局。
可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天花板裂开一道口子，瓦砾哗啦啦往下掉。姬子的身影一闪而过，下一秒她已经站在我们面前，长枪横在布洛妮娅脖子前。
“住手！”我喊。
她没有动，枪尖抵着布洛妮娅的喉结。她的目光落在我掌心，那团跳动的蓝光上。
“你真的想走这条路？”她问。
我没说话。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一旦开始吸收律者之力，你的意识会被撕碎，最后剩下的只会是一个怪物。”
“我不怕。”我说。
“你不怕？”她笑了，笑得有点苦，“那你有没有想过布洛妮娅？想过芽衣？想过我？”
我愣住了。
她的枪尖稍微移开了一点，转向我。
“你以为你在拯救我们，可你是在把我们都拖进深渊。”她说，“如果你变成了律者，第一个要杀你的人就是我。”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布洛妮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神复杂，像是在等我看清真相。
“你还不明白吗？”姬子继续说，“你不是为了我们才变成律者，你是想逃避现实。”
我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你害怕失败，更害怕再次失去我们。”她直视着我，“所以你想用律者的力量来掌控一切，来改变命运。但你有没有想过，命运从来都不是用来被改变的，而是用来面对的。”
我握紧拳头，碎片又往血肉里陷了一分。
“你根本不懂……”我咬牙，“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痛，“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我在无数个时间线里看着你一次次重生，一次次试图改变过去。可每一次，你都选择了同样的路。”
我愣住了。
“你怎么……”
“因为我也在看。”她低声说，“和布洛妮娅一样，我也做过相同的梦。梦见你握着碎片醒来，梦见你一步步走向律者的深渊。”
布洛妮娅轻轻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释然。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她说，“我是来告诉你，如果你真想改变未来，那就不要重复过去。”
我低头看着掌心。碎片还在跳动，可它的光芒似乎没那么刺眼了。
“那你告诉我……”我声音有点哑，“如果我不成为律者，我还能做什么？”
布洛妮娅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我面前。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们。”她说，“我们可以一起找到别的办法。”
我抬头看她，又看向姬子。
她们的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担忧和……信任。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掌心的碎片不再那么烫了。
可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我们三人都是一愣。
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又像是从天空落下。它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是什么？”我问。
布洛妮娅脸色变了。
“不好，是崩坏能暴走！”她立刻拉住我的手腕，“快离开这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她拽着往后退。姬子也迅速转身，长枪横在身前，挡住了从天花板裂缝中掉落的大块瓦砾。
可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不是崩坏能……”姬子皱眉，“是时间乱流。”
“时间乱流？”我一怔。
“有人在干涉因果链。”布洛妮娅咬牙，“而且力量很强。”
话音未落，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墙壁开始龟裂，地面像水波一样起伏。
“快走！”姬子喊。
可我已经动不了了。掌心的碎片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像是回应某种召唤。我的视线模糊，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琪亚娜……”
我猛地回头。
芽衣站在门口，浑身湿透，眼神空洞。
“你终于……来了。”她轻声说。
\[未完待续\]芽衣的身影在门口摇晃。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滩水渍。她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我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芽衣？”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抹幽蓝的光晕，和我手中碎片的光芒如出一辙。
布洛妮娅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别过去！那不是真正的她！”
我想回头，却发现身体像被冻结了一样动弹不得。碎片的嗡鸣声越来越刺耳，仿佛要撕裂我的耳膜。
芽衣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真正的我？你真的了解过我吗，布洛妮娅？”
她的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温柔。那是我熟悉的芽衣，却又不是。
姬子已经挡在我面前，长枪横在胸前。“时间乱流……有人在利用它制造假象。”
“假象？”芽衣轻笑一声，指尖轻轻一抬。
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席卷而来，整间实验室的仪器瞬间爆裂。玻璃碎片四溅，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我被冲击力掀翻在地，掌心的碎片突然剧烈跳动。疼痛像潮水一样涌来，但我咬紧牙关撑起身子。
芽衣的身影开始扭曲，像是水面泛起的涟漪。她的轮廓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消散。
“琪亚娜。”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真的以为，成为律者就能改变一切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
“那你告诉我，”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悲伤，“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你的敌人，你还会救我吗？”
我猛地抬头。
这句话……是在梦里她说过的。
布洛妮娅的手指紧紧扣住扳机，“琪亚娜，别被迷惑了！那是幻象！”
可我已经听不进去。我的视线模糊了，记忆中那个夜晚的画面不断闪现——芽衣倒在我怀里，鲜血染红了我的衣服。
我不能让那一幕重演。
芽衣的身影开始旋转，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我看到她的身后浮现出无数道光影，每一道都像是从不同时间线中走出来的我。
“看看吧。”她的声音低沉，“这就是你选择的结局。”
那些光影开始动起来。我看到自己一次次握紧碎片，一次次走向律者的力量。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芽衣倒下，布洛妮娅消失，姬子战死。
“你逃不掉的。”芽衣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注定会失去我们。”
我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掌心的碎片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灼烧着我的神经。
“闭嘴！”我大喊。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琪亚娜。”姬子的声音坚定而冷静，“看着我。”
我转头看向她。
她的目光锐利，却带着一丝柔和，“你不是一个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布洛妮娅也站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另一只手。
“我们都在这里。”她说，“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会陪你一起承担。”
芽衣的身影开始颤抖。她的表情变了，像是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快醒过来！”我冲她喊。
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嘴唇微微颤动。
“琪亚娜……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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