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站在冰冷的金属走廊里，掌心的碎片在跳动。它还在回应我。
“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布洛妮娅的话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真的不认识我了。可我知道，这不对。这不是重启的代价该有的结果。
我不是来当什么“桥梁”的。
我是来改写命运的。
“你们到底是谁？”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声音有些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姬子和布洛妮娅对视了一眼。她们的眼神交流让我心里一紧，像是在确认我的状态是否“稳定”。
“琪亚娜。”姬子往前走了一步，白大褂下露出黑色战术服的一角，“你昏迷了很久。‘重启’对你造成的影响……我们还在研究。”
“影响？”我冷笑，“你们把我变成了什么？”
“你选择了成为‘重启者’。”布洛妮娅的声音依旧冷静，“你放弃了过去的身份。”
“我没有放弃！”我猛地提高音量，脚下一踏，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细缝，“我还记得芽衣！我还记得我们经历过的一切！你们呢？你们还记得吗？”
她们没有回答。
“你们不记得了。”我咬牙，“可我还记得。”
姬子的表情变了。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布洛妮娅皱眉，“琪亚娜，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如果你不能接受现实，我们只能……”
“只能什么？”我盯着她，“把我关起来？像对付一个失控的实验体一样？”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掌心的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我眼前一花。
——画面浮现。
是崩塌的实验室，是燃烧的天命总部，是我抱着芽衣倒下的身影。
“你还在挣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猛地回头。
芽衣站在不远处，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长裙。她的头发披散着，眼神温柔却带着一丝疲惫。
“芽衣！”我冲过去，可还没等我靠近，她就抬手制止了我。
“别过来。”她说，“你现在……不太稳定。”
“我当然不稳定！”我几乎是在吼，“你们都不记得我了！你们都变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掌心，看着那片发光的碎片。
“你真的以为，‘重启’能让你回到过去吗？”她轻声问，“你以为你可以改变一切，可你有没有想过……代价是什么？”
“我已经付出了。”我说，“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琪亚娜，你变了。你不只是在改变命运，你是在撕裂时间本身。”
我愣住了。
“你知道为什么姬子和布洛妮娅不记得你了吗？”她继续说，“因为你在重塑现实的过程中，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你是‘重启者’，但你也是‘空白’。”
我后退一步，呼吸变得急促。
“你每修改一次过去，就离‘存在’越远。”芽衣看着我，眼里有痛惜，“最终，你会彻底消失。”
“不……”我摇头，“我不是在抹除自己。我只是想……想让你们活着。”
“可你想过没有？”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如果你们之间的羁绊不存在了，我们的死活，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你不是在拯救我们。”芽衣缓缓走近，“你是在逃避。”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击，打在我心口。
“我……我不是……”
“琪亚娜。”她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那一瞬间，一股暖意流进我的意识深处。
我看到更多画面。
是无数条时间线中，我一次次试图改写结局，可每一次，芽衣、布洛妮娅、姬子……都在一点点被剥离出我的生命。
她们的记忆里不再有我。
她们的世界里，从未认识过我。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芽衣问。
我点头。
“你说我看起来好厉害，问我能不能教你用雷电。”我低声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战斗的时候吗？”她又问。
“你差点被崩坏兽抓伤，我用电光把你救回来。”我闭上眼，“你说我很莽撞。”
“可你还是冲上去了。”
我沉默。
“因为你总想一个人扛下所有。”她轻轻地说，“可你不是一个人啊，琪亚娜。”
我睁开眼，看着她。
她的身影开始模糊。
“芽衣！”我伸手想抓住她，可指尖只触到空气。
“你必须做出选择。”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要么继续改写命运，直到你自己也消失；要么……接受现实，让我们一起面对。”
“我不能接受你们死掉的结局！”我喊。
“那就别让结局发生。”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她的身影彻底消散。
我呆立原地。
掌心的碎片还在跳动，可这一次，它不像在召唤我，而是在……等待我。
“琪亚娜。”姬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我看向她，她的表情依旧是陌生的，可我忽然觉得，她还是那个姬子。
哪怕她不记得我，可她依然站在我面前，关心着我的状态。
“我没事。”我说。
布洛妮娅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如果你确定没问题，我们就继续任务。”
“任务？”我问。
“对抗崩坏。”她简短地说。
我笑了。
“好啊。”
我知道，这个世界里的她们不记得我了。但没关系。我可以重新建立信任，重新创造回忆。
我不需要抹去自己。
我要做的，是让她们再一次，愿意为我而战。
走廊尽头的门缓缓打开，外面是一片刺眼的阳光。
我迈出一步。
碎片在掌心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我新的决定。
这一次，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们。
而不是靠改写命运。
\[未完待续\]阳光刺进眼睛的瞬间，我听见远处传来爆炸声。
那不是普通的爆炸。是崩坏能反应堆过载时特有的尖锐鸣响，像是金属被撕裂的声音。
“东南方向。”布洛妮娅已经抽出武器，“三公里外。”
“确认目标类型。”姬子一边快步走向出口，一边按下耳麦，“琪亚娜，你跟上来。”
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掌心的碎片。它又开始震动，频率和刚才芽衣出现时不一样——这次更急促，像是在警告我什么。
我们冲出地下基地，寒风夹着雪粒扑面而来。远处的天际线正在扭曲，空气像被什么东西撕裂，露出一道暗紫色的裂痕。
“是崩坏兽群。”布洛妮娅低声说，“比情报显示的数量多出五倍。”
“不对。”我看向那道裂缝，“不是兽群。”
那是某种更大的东西。
地面开始震动，裂缝中伸出一条条漆黑的触须，每条都比装甲车还要粗。它们缠绕在一座废弃的发电站上，像是要把整座建筑拖进裂缝里。
“那是什么？”姬子皱眉。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掌心的碎片猛地一热，一阵剧痛从手臂传来。眼前的画面忽然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场景——
是我自己。
但不是现在的我。
那个“我”站在同样的位置，脸上带着一种陌生的表情。她看着裂缝，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剑。
不是雷电芽衣教我用的那种雷光剑，而是另一把——黑色的，边缘泛着暗紫色光芒的剑。
那把剑……不属于这个世界。
“琪亚娜！”布洛妮娅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喘了口气，额头全是冷汗。
“你看到了什么？”姬子问。
“……一个选择。”我说。
不等她们追问，我已经迈开脚步。碎片的震动越来越强，像是在催促我靠近那道裂缝。
“别过去！”布洛妮娅拦在我面前，“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战斗。”
“我不是去战斗。”我说，“我是去阻止它。”
“阻止什么？”她追问。
我看着她，看着她身后那道裂缝。声音低沉：“阻止我自己。”
她愣了一下，没听懂。
我也没解释。
因为我知道，再过几秒钟，她就会明白。
因为裂缝中，已经伸出了那只手。
一只和我一模一样的手。
它从黑暗中伸出，掌心同样握着那片发光的碎片。
但那碎片的颜色，是血红色的。
“欢迎回来。”那个“我”开口，声音却不是我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笑了，“你不记得我了吗？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
远处的崩坏兽开始躁动，像是嗅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琪亚娜。”姬子低声提醒，“小心。”
我没动。
我只是看着那个“我”，缓缓开口：“你不是我。”
“哦？”她歪头，“那你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重启者’？”
风停了。
空气中只剩下两个我之间的对视。
以及碎片之间，越来越剧烈的震动。
“这一次。”我握紧拳头，“我不会再让你带走她们。”
“你确定？”她轻笑，“那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抬手，掌心碎片猛然炸开红光。
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仿佛停滞了一秒。
然后——
轰！！
地面炸裂，风暴席卷而来。
“琪亚娜！！”姬子大喊。
我迎着风冲了上去。
因为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芽衣的话。
我不是在改写命运。
我是在和另一个自己，争夺存在的权利。
而这场战斗，只有一方能活下去。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