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盯着高处那人，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他站在断墙上，像是某种审判者。
“你是谁？”我问，声音有些哑。
“我说过了。”他轻笑，“失败的见证者。”
姬子握紧长枪，指节发白。“别废话。”她低声说，“琪亚娜，小心。”
布洛妮娅站在我身边，机械义眼里蓝光闪烁。“你的力量失效了。”她说，“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那人抬手，做了个简单的手势。空气里的焦糊味更浓了，像是金属烧化后的味道。“你们已经无法重启了。”他说，“时间线被锁死了。”
我皱眉：“什么意思？”
“你们一次次地重来。”他说，“改变过去，修正未来。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重启后，崩坏总会变得更强大？”
我心头一震。
“因为时间是有记忆的。”他说，“你们每一次试图改变它，它就在反抗。而这次……”他缓缓迈步，朝我们走来，“它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方式。”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的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你到底是谁？”姬子再次开口，枪口微微上抬。
“你们称我为‘神秘人’。”他说，“但那只是个代号。我的真实身份……是未来某个时间线中的‘文明守护者’。”
“我不相信。”布洛妮娅冷冷地说，“真正的守护者不会抹杀个体。”
“真正的守护者也不会让整个世界毁灭。”他反问，“你以为我在阻止你们？不，我在拯救你们。”
我盯着他，掌心的碎片冰冷如铁。
“你说时间线被锁死。”我说，“那芽衣呢？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是你最后的执念。”他说，“也是时间线崩溃前的残影。她知道你们走到了尽头，所以才会一次次地提醒你。”
我沉默了。
“可你还是不愿放手。”他说，“你宁愿毁掉自己，也要继续下去。”
我没说话。
“琪亚娜。”姬子突然开口，语气很轻，“你还记得吗？上次重启后，崩坏兽变得更聪明了。它们开始模仿我们……甚至……模仿她。”
我闭上眼。
那次战斗中，一只崩坏兽模仿了芽衣的声音，劝我放弃。可我却以为那是幻觉。
“不是幻觉。”那人说，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那是时间在向你们发出警告。”
布洛妮娅忽然开口：“如果时间真的被锁死了，那你怎么还能出现？”
“因为我不是‘人’。”他说，“我是因果链上的一个节点。你们每重启一次，我就越清晰一分。直到现在……我可以完全干涉你们的行动。”
我睁开眼，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见过结局。”他说，“你们一次次地重来，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世界的彻底崩塌。连律者也无法幸存。”
“你胡说。”姬子咬牙，“琪亚娜可以改变一切。”
“她可以。”他说，“但她不能靠‘重启’。”
我心头一震。
“你一直以为自己在拯救我们。”他说，“可其实你在把我们拖进更深的深渊。每一次重启，崩坏就更强一分。每一次你试图改变过去，现实就更扭曲一分。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看着他，掌心的碎片依旧冰冷。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我问。
“面对现实。”他说，“而不是逃避。”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碎片。它不再跳动，也不再发热。
“琪亚娜。”布洛妮娅轻声说，“你还好吗？”
我抬头，看向她。她的机械义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我没事。”我说。
“你不信他。”姬子低声说，“对吧？”
我没回答。
“我知道你不信。”姬子说，“我也一样。可我们得做点什么。”
我点点头。
“你们已经没有选择了。”那人说，“时间线崩坏的速度比预期更快。如果不尽快做出决定……你们都会消失。”
“你说够了吧？”姬子冷笑，“谁要听你胡扯。”
她猛地冲上去，长枪直指那人胸口。
他轻轻一笑，抬手一点。
姬子的动作瞬间停滞。
“你——！”布洛妮娅迅速拉开我，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射出，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下，在空中炸成火花。
“你们太弱了。”那人摇头，“连时间的意志都无法承受。”
我看着他，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恐惧。
“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做？”我问。
“放下执念。”他说，“接受现实。”
“然后呢？”我问，“看着崩坏吞噬一切？”
“不。”他说，“而是找到新的方式。”
“什么方式？”布洛妮娅问。
“融合。”他说，“不是对抗，不是毁灭，而是融合。”
我愣住。
“你想让我们和崩坏融合？”布洛妮娅皱眉。
“不是你们。”他说，“是她。”他指着我，“她是唯一能承载律者与人类共存的人。”
“不可能。”我说，“律者和人类……从来都是对立的。”
“可你体内已经有终焉律者的力量。”他说，“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律者并非天生邪恶。它们只是……失去了方向。”
我沉默了。
“你愿意试试吗？”他问。
我没有立刻回答。
“琪亚娜。”姬子挣扎着开口，“别听他的。”
“可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我低声说，“我们都会死。”
“那就死吧。”姬子说，“至少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是在一起的。”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涩。
“你疯了。”布洛妮娅低声说。
“也许吧。”我说，“可我也不想再重启了。”
“那我们就一起面对。”姬子说，“不管结局是什么。”
我点点头。
“看来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人轻叹，“那就祝你们好运。”
他转身，身影渐渐模糊。
“等等！”我喊了一声，“芽衣呢？她还会回来吗？”
“她已经在你心里了。”他说，“只要你还记得她。”
说完，他彻底消失在风中。
崩坏兽群仍在逼近，脚步声如同雷鸣。
“琪亚娜。”布洛妮娅低声说，“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摸了摸掌心的碎片。它依旧冰冷，却不再跳动。
“我没事。”我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姬子问。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不会再重启了。”
“那就继续战斗。”姬子说，“我们一起。”
“嗯。”我说。
远处的崩坏兽群已经逼近到不足三十米。它们的眼睛泛着红光，动作整齐划一。
“它们变了。”布洛妮娅说。
“是时间变了。”我说。
“那我们就让它变回来。”姬子举起长枪，眼神坚定。
“好。”我点头，“我们一起。”
我们三人并肩而立，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这一次，不是为了重启，而是为了活下去。
\[未完待续\]崩坏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雪地被踩得咯吱作响。空气里弥漫着金属烧化的气味，刺鼻又冰冷。
我握紧掌心的碎片，它不再跳动，也不再发热。
“琪亚娜。”布洛妮娅低声说，“它们在等什么。”
她的话刚落下，前方的兽群忽然停下。
一片死寂。
风掠过耳畔，吹起我的发丝。我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某种仪器启动的声音。
“不对劲。”姬子低声道，长枪微微下垂，“它们不进攻……是因为有别的东西要来了。”
我眯起眼，盯着前方。
兽群中间让开一条路。
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在我心头。
她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袖口沾着几点暗红。黑色长发披在肩上，眼神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芽衣？”我脱口而出。
她没有停下，也没有抬头看我。
“不是她。”布洛妮娅低声说，机械义眼里蓝光闪烁，“体温异常，步态偏差0.3秒。”
“我知道。”我说。
可我还是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芽衣——或者说，那个“芽衣”——终于停下，站在我们面前十米处。
她抬起头，看着我。
“琪亚娜。”她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你还在坚持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你是谁？”我问。
她轻轻一笑：“你不明白吗？我不是‘谁’。我是你不愿面对的过去。”
我心头一震。
“芽衣已经不在了。”她说，“可你还想留住她。所以……我来了。”
“你是个幻觉。”布洛妮娅冷冷地说。
“是现实。”她看着我，“是你亲手制造的现实。”
“你胡说。”姬子咬牙，“琪亚娜从没放弃过芽衣。”
“不是放弃。”她摇头，“是无法接受。”
我握紧拳头，掌心的碎片刺进皮肤。
“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我问。
“为了让你停下来。”她看着我，眼神温柔，“不要再挣扎了。一切已经结束了。”
我沉默。
“你不信她。”姬子低声说，“对吧？”
我没有回答。
芽衣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像信号不良的屏幕。
“你体内的力量……正在消退。”她看着我，“终焉律者的力量不属于你。它只是……在利用你。”
“闭嘴！”我吼了一声。
可下一秒，我的胸口一阵剧痛，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
“琪亚娜！”布洛妮娅扶住我。
我喘着气，掌心的碎片开始发烫，却又迅速冷却。
“你看。”芽衣的声音依旧平静，“它在抛弃你。”
我咬紧牙关，抬起头。
“你不是芽衣。”我说，“真正的芽衣……不会这么说。”
她看着我，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那你想看到什么样的芽衣？”她问，“是我陪你战斗的样子？还是我劝你放弃的样子？”
我没说话。
“你想要一个理由。”她说，“一个继续战斗的理由。可我已经不在了。你找不到它。”
我闭上眼。
“那你告诉我。”我说，“如果芽衣真的还活着……她会希望我怎么做？”
空气忽然安静。
芽衣的身影颤抖了一下。
“她会说……别怕。”她低声说，“就算世界毁灭，也要活到最后。”
我睁开眼。
她笑了。
然后，她的身影开始崩解，化作点点光尘，在风中散去。
“等等！”我喊了一声。
可她已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话，在我耳边回荡：
“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我站在原地，心跳剧烈。
“琪亚娜。”布洛妮娅轻声唤我，“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低头看向掌心的碎片。
它不再冰冷，而是……开始震动。
微弱，但真实。
“你们感觉到了吗？”姬子忽然开口，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地面在震动。
不是兽群的脚步。
而是……更深处的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不是吧……”姬子皱眉，“刚才那个‘芽衣’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但我觉得……我们可能唤醒了什么。”
布洛妮娅迅速调出战术界面，屏幕上闪过一串警告信息。
“地下三十米……有能量波动。”她说，“规模……超出了已知任何律者反应堆。”
我心头一紧。
“不是崩坏。”她补充道，“是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姬子冷笑，“这年头还有能藏在地底三十米还不被发现的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炸裂。
一道黑影冲天而起。
我们三人同时后退。
尘土飞扬中，一个身影缓缓落地。
他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口有一枚熟悉的徽章。
那是……前文明的标志。
“你们终于来了。”他抬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雷电卓。”我低声说。
可他的眼神陌生得可怕。
“不。”布洛妮娅迅速举起武器，“这不是他。”
“当然不是。”他笑了，“我是‘他’的终点。”
我握紧拳头，掌心的碎片剧烈震动。
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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