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躺在雪地上，看着灰白色的天空。碎片不再发烫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是姬子和布洛妮娅走近了。
"琪亚娜。"姬子蹲下身，伸手想扶我起来，但又迟疑地停在半空，"你还好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手上的戒指。那是芽衣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一枚很普通的银戒，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
布洛妮娅站在旁边，机械义眼里闪着微弱的蓝光。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刚刚跑完很长一段路。
"你刚才……真的听懂她说的话了吗？"她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
我没说话，只是慢慢坐起来。掌心的碎片已经安静下来，但它留下的灼痕还在隐隐作痛。
"走吧。"我说，站起身，"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姬子和布洛妮娅对视了一眼，然后跟上我。
我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刚才那场战斗太反常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说着自己最不敢面对的话。可我不需要听懂她说的每一句话，我只需要知道该做什么。
风卷起雪沫，打在脸上有些刺痛。
远处传来第一声枪响。是姬子。
她已经动了手。
我们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崩坏兽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压压的一片。它们的动作比以往更快，眼神里透着诡异的红光。
"琪亚娜！"姬子一边射击一边喊，"小心它们的眼睛！"
我冲了上去。拳头砸在第一个扑来的崩坏兽脸上，它的头猛地向后仰，但没有倒下。反而张口咬来。
我侧身避开，一脚踢中它的腹部。它发出一声嘶吼，身体竟然像弹簧一样弹开，直接撞向后面的布洛妮娅。
她迅速闪避，同时扣动扳机。子弹击中目标，却只在它胸口留下浅浅的凹痕。
"它们的防御变强了！"她喊道。
我咬紧牙关，伸手按住胸前的律者碎片。熟悉的能量开始流动。
就在这时，那只被我踢飞的崩坏兽突然停下动作。它抬起头，眼神里的红光闪烁了一下。
然后——它说话了。
"琪亚娜……"
我愣住了。
那声音，分明是芽衣的。
"你在害怕对吗？"它继续说，"你害怕再一次失去我们。"
布洛妮娅的枪口微微下垂。
"别听它胡说。"姬子大喊，"这是幻觉！"
可我知道这不是幻觉。因为我的碎片又开始发热了。它在回应什么，或者说……在回应某个人。
"芽衣说过。"那只崩坏兽继续说，"你说你看起来好厉害。"
我闭上眼。记忆翻涌而来。那是第一次见到芽衣的时候。她说的就是这句话。
"琪亚娜！"布洛妮娅抓住我的肩膀，"别被它影响！"
我睁开眼，那只崩坏兽的嘴里已经不再流血。它的脸开始扭曲，皮肤裂开，露出下面的机械结构。
"你们……"它的声音变得沙哑，"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我们？"姬子皱眉。
"不是一只。"布洛妮娅迅速扫视四周，"是全部。"
周围的崩坏兽全都停下了动作。它们齐刷刷地看向我们，红光在眼中闪烁。
"你们……已经失败了。"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重来了。"
"放弃吧……琪亚娜。"
它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某种合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烧焦的金属混着腐烂的花香。
我的碎片剧烈跳动起来。
"琪亚娜！"姬子冲过来，挡在我面前，"你快撑不住了！"
"不……"我摇头，"它们在害怕。"
"什么？"
"它们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说，声音很轻，"所以才想阻止我。"
"你要做什么？"布洛妮娅问。
我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按住胸口的碎片。
"琪亚娜！"她们异口同声地喊。
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世界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
我听见布洛妮娅喊我的名字。
我听见姬子在骂我。
我还听见——芽衣的声音。
"琪亚娜，别怕。"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
黑暗中，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她又开始了。"
"这次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希望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声音很熟悉，像是姬子和布洛妮娅的。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墙上挂着一幅画，是我们在学园时期的照片。
芽衣站在窗边，背对着我。
"你又回来了。"她没有回头，"这一次，你想怎么选？"
我坐起身，掌心的碎片不见了。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芽衣终于转过身。她的眼神很平静，但里面藏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总是这样。"她说，"一次又一次地重来，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
我低下头。记忆一点点浮现。我想起来了，这是某个时间线中的场景。芽衣在这里等我，每次我重启，她都会出现。
"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我说。
"我知道。"她走到床边，坐下，"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抬头看她。她的眼神让我想起很多事——我们一起经历的战斗，一起度过的日常，还有那些未说完的话。
"如果我不放手呢？"我问。
芽衣笑了，笑容很温柔，但带着一丝悲伤。
"那你就得承受后果。"
"我不怕。"
"可我在乎。"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每一次重启，我们都会失去一部分自己？"
我沉默了。
"还记得那次吗？"她继续说，"你为了救我们，强行使用律者力量，结果差点把自己撕碎。是姬子用她的生命把你拉回来的。"
我记得。那次姬子差点死掉。
"你以为你在拯救我们。"芽衣的声音很轻，"但其实你在伤害我们。"
我不说话了。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会出现在这里吗？"她问。
我摇头。
"因为你需要一个人提醒你。"她说，"提醒你不要忘记，你曾经答应过要保护我们的幸福，而不是把我们困在你的执念里。"
我突然觉得很难受。
"我不是……"
"你就是。"她打断我，"你一直在逃避。"
我握紧拳头。掌心一阵刺痛，才发现指甲已经掐进肉里。
芽衣轻轻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指掰开。
"别再伤害自己了。"她说，"也别再伤害我们了。"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如果我不重启了呢？"我问，声音有些哑。
"那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她说，"无论结局是什么。"
我点点头。
芽衣站起身，走到门口。她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笑意。
"记住。"她说，"不是所有的选择都要靠'重启'来完成。"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
也许……她说得对。
也许我真的该放下执念了。
……
"琪亚娜！"
布洛妮娅的声音把我惊醒。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雪地上。姬子和她都站在我身边，表情紧张。
"你终于醒了！"布洛妮娅松了口气，"你刚才……"
"我没事。"我坐起来，摸了摸掌心。碎片还在，但它已经不再发热了。
"你做了什么？"姬子问。
"没什么。"我说，"只是……做了一个梦。"
布洛妮娅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远处的崩坏兽群还在逼近。
"走吧。"我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姬子和布洛妮娅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
我知道她们还在担心我。但这次不一样了。我不再执着于改变过去，而是要创造未来。
也许芽衣说得对。
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次，不是放弃，而是重新开始。
\[未完待续\]我站起身，雪从肩上簌簌滑落。远处的崩坏兽群仍在逼近，脚步声如同雷鸣。
姬子的手还握着枪，指节发白。她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迅速扫过四周。
布洛妮娅站在另一边，机械义眼里蓝光微闪。她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但身体仍紧绷。
“琪亚娜。”她低声说，像是在确认什么，“你真的没事？”
我点点头，迈步向前。脚下的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崩坏兽群已经逼近到不足五十米。它们的眼睛泛着红光，动作却异常整齐。不像野兽，更像……某种程序控制的机器。
“它们变了。”我说。
“你怎么知道？”姬子问。
我没回答，而是盯着最前方那只崩坏兽。它的眼中红光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空气里的焦糊味更浓了。
布洛妮娅突然皱眉：“不对劲。”
话音未落，那只崩坏兽猛地扑来。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抬手按住胸口的碎片。熟悉的能量涌动，却在一瞬间停滞。
“什么？”
我的律者力量消失了。
崩坏兽的利爪擦过我肩膀，撕开一道血口。疼痛让我清醒过来。
“琪亚娜！”姬子开枪，子弹击中目标，但它只是晃了晃，没有倒下。
布洛妮娅迅速拉住我后退：“你的力量……失效了？”
我咬牙点头，掌心的碎片冰冷如铁。
“看来你们也发现了。”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们抬头。
一个人影站在高处的断墙上，披着黑色风衣。脸被阴影遮住，只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们重启了。”那人说。
布洛妮娅瞳孔一缩：“是你。”
我猛然抬头：“你是谁？”
风卷起他的衣角，他缓缓迈出一步。
“我是你们失败的见证者。”他说，“也是你们结局的裁定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陌生的压迫感。
“琪亚娜。”姬子低声说，“小心。”
那人笑了：“欢迎来到终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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