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腐烂味越来越浓。我捂住鼻子，但那味道已经钻进肺里，像是什么东西在慢慢烂透。布洛妮娅走在前面，机械臂不断扫描。“能量波动……太乱了。”她低声说，“像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
姬子握紧长枪，眼神警觉：“我们得快点找到芽衣。”
我点点头，手里还攥着那个仿制的核心。它现在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毫无生气。
黑雾翻滚着涌来，像活物一样缠绕我们的脚踝。每一步都像踩在泥里，阻力越来越大。
“琪亚娜。”布洛妮娅突然停下，“你感觉到了吗？”
我皱眉，仔细感知。空气里除了腐烂味，还有一种奇怪的震动。像是心跳，又不像。
“不是心跳。”我说，“更像是……呼吸。”
布洛妮娅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芽衣还在呼吸。”我说，“她还活着。”
布洛妮娅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前方雾气忽然散开，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洞口像一张张开的嘴，不断有黑雾从里面涌出。
“那里。”布洛妮娅指向洞口，“能量源头就在里面。”
我没等她说完就冲了进去。
洞里比外面更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靠直觉往前走。
“琪亚娜！”布洛妮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等等！”
但我停不下来。我感觉到芽衣就在前面，她需要我。
脚步声在洞壁上回荡，越来越响。突然，一道光闪过。
我停下脚步，看到一个人影。
是芽衣。
她背对着我，站在一片漆黑的水面上。头发垂到肩上，风轻轻吹动。
“芽衣！”我喊她。
她没有回头。
我走近几步，却发现她脚下站着的地方，是无数崩坏兽的尸体。它们扭曲着，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碾碎。
“芽衣？”我试探地叫她。
她终于转过身，眼神空洞。
“你来了。”她说。
我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她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你觉得……我还好吗？”
我愣了一下：“当然。”
她笑了，笑容很轻，却让我心里一紧。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靠近一步，声音更低：“如果……我不是芽衣，你会来找我吗？”
我皱眉：“你在说什么？你当然是芽衣。”
她的眼神变了，变得陌生。
“你真的以为……我是她？”她低声说，“你以为你能救她？”
我后退一步：“你是谁？”
她的脸开始扭曲，皮肤裂开，露出下面的黑雾。
“我是她的一部分。”她笑着说，“也是你最不想面对的那一部分。”
我握紧拳头，律者碎片开始发热。
“芽衣在哪？”我问。
她歪头看着我：“你想知道吗？”
“告诉我！”我怒吼。
她轻轻一笑：“你得自己去找。”
话音刚落，她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心跳加快。
“琪亚娜！”布洛妮娅和姬子终于赶到。
“她刚才说……让我自己去找。”我低声说。
布洛妮娅皱眉：“谁？”
“我不知道。”我说，“但她说芽衣还在这儿。”
姬子环顾四周：“这里太大了，我们得分开找。”
“不行。”布洛妮娅立刻反对，“太危险。”
“但我们没时间了。”我说，“我能感觉到芽衣的生命力在减弱。”
布洛妮娅沉默了几秒，最终点头：“好吧。但别走太远。”
我们三人分开行动。
我沿着黑雾最浓的地方走。空气里的腐烂味越来越重，我的胃开始抽搐。
突然，我听到微弱的呻吟声。
“芽衣？”我循声走去。
声音来自一个深坑。我探头看下去，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坑底。
是芽衣。
她看起来……不对劲。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身上缠满了黑色的藤蔓。
“芽衣！”我跳下坑，跑到她身边。
她睁开眼，看到我时眼神亮了一下。
“琪亚娜……”她虚弱地说。
“我来了。”我握住她的手，“我带你出去。”
她摇头：“来不及了。”
“别说傻话。”我说，“你一定能活下来。”
她笑了，笑得很轻：“你还像以前一样……爱逞强。”
我咬住嘴唇：“我这次不会让你再出事。”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真的……还想救我吗？”
“废话。”我说，“当然。”
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贴着我的掌心。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她说。
“什么事？”
“别用律者碎片。”她低声说，“它会毁了你。”
我愣住：“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因为……我就是你的一部分。”
话音刚落，她身上的黑藤突然收紧，把她勒得喘不过气。
“芽衣！”我伸手去拉她。
但她已经被黑藤拖进地面，消失不见。
“不！”我扑过去，却被一股力量推开。
“琪亚娜！”布洛妮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看到她和姬子站在坑边。
“芽衣被带走了！”我大喊。
布洛妮娅跳下来，站在我身边。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问。
我摇头：“她说……她是我的一部分。”
布洛妮娅的脸色变了。
“什么意思？”姬子问。
“意思是。”布洛妮娅低声说，“我们可能……一直在跟自己战斗。”
我愣住了。
“你是说……芽衣是……”
“可能是你多次重启留下的痕迹。”布洛妮娅说，“也可能是你内心深处的投影。”
我摇头：“不可能。她是真的。”
布洛妮娅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确定吗？”
我想起刚才芽衣的手贴着我掌心的感觉，想起她对我笑的样子。
“她是真的。”我说，“就算她是我的一部分，她也是真的。”
布洛妮娅沉默了。
“我们得继续找。”我说，“她还在这儿。”
布洛妮娅点头：“好。但这次，我们一起。”
我们三人重新汇合，继续深入黑雾。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味，还有另一种味道——血的味道。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低语。
“琪亚娜……”
“琪亚娜……”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像是有人在耳边轻声细语。
“别听。”布洛妮娅说，“这是幻觉。”
但我能感觉到，那些声音……是真的。
“芽衣？”我轻声问。
“琪亚娜……”声音更近了，“我在这儿……”
我顺着声音走去。
布洛妮娅抓住我的手腕：“别去。”
我转头看她：“放开我。”
她没放手，反而抓得更紧。
“你不能去。”她说，“这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我问。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挣扎、有担忧、还有我不敢深想的什么东西。
“因为我害怕。”她低声说，“害怕你再也回不来。”
我愣住了。
她松开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总是这样。明明知道我会担心，还要去做。”
我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我不会丢下你。”我说，“也不会丢下芽衣。”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准备好了吗？”我问。
她点点头：“嗯。”
我们继续往前走。
声音越来越清晰。
“琪亚娜……”
“琪亚娜……”
终于，我们看到声音的来源。
是芽衣。
她站在一面黑色的镜子前，背对着我们。
“芽衣！”我喊她。
她没有回头。
“你得自己来。”她说，“只有你自己。”
我看向布洛妮娅。
她咬紧牙，最终点头：“去吧。”
我走向镜子。
芽衣的身影开始扭曲，变成黑雾。
“记住。”她的声音传来，“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放弃。”
我伸手触碰镜子。
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
\[未完待续\]镜子表面泛起涟漪，像水面一样荡开波纹。
我的手指陷进去，传来冰冷的触感。紧接着一股吸力猛地把我拽进去。
眼前骤然一黑。
再睁眼时，我站在一片废墟里。
残破的楼房歪斜着，像是被巨兽啃噬过。街道上布满裂痕，裂缝里渗出黑色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同样的腐烂味。
“这是……哪里？”我喃喃。
“你问我吗？”一个声音回答。
我猛地转身。
芽衣站在身后，神情平静。她身上没有黑藤，脸色却比刚才更苍白。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她说。
我皱眉：“你的世界？”
她点点头：“也是你的。”
“什么意思？”我往前一步。
她看着我，眼神忽然变得悲伤：“你不记得了吗？那天的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那天？”我问，声音有点发抖。
“你最后一次见到我那天。”她的声音很轻，“你答应要保护我的那天。”
我后退一步，律者碎片开始发烫。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说。
她笑了，笑得苦涩：“你当然不懂。因为你把那段记忆封起来了。”
我摇头：“别说了。”
“为什么？”她靠近，“不敢听吗？”
“住口！”我大喊。
她不为所动：“你明明记得的。那天我受伤了，你抱着我。你说你会救我，可你没有。”
我捂住耳朵：“闭嘴！”
“然后你用了律者碎片。”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你重启了时间。一次又一次。每次你都以为能救我，可每次都失败。”
“不是的……”我喘息。
“直到最后一次。”她低声说，“你终于明白，唯一能救我的方法，是把你自己抹去。”
我愣住了。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她说，“但你已经忘了我。”
我看着她，喉咙干涩。
她伸出手，轻轻碰我的脸。
“你还记得吗？”她问，“最后一次，你对我说的话？”
我想不起。
但我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像有什么东西在撕裂。
芽衣的脸开始模糊，周围的世界也在扭曲。
“琪亚娜！”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快醒过来！”
画面破碎。
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那面镜子前。布洛妮娅和姬子在我身后，脸色苍白。
“你看到了什么？”布洛妮娅问，声音发颤。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胸口的疼痛还在持续。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提醒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琪亚娜？”姬子抓住我的肩膀，“你还好吗？”
我摇头，伸手按住胸口。
“我……”我开口，声音沙哑，“我好像……忘记了她。”
布洛妮娅的手指突然收紧。
“什么？”姬子瞪大眼睛。
“我忘记她了。”我低声说，“但我记得……我答应过要救她。”
布洛妮娅看着我，眼神复杂。
“那我们继续找。”她说。
我们继续往前走。
黑雾越来越浓，几乎遮住了视线。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很清晰。
“谁？”姬子举起长枪。
一个身影从雾中走出。
是芽衣。
她看起来和刚才不一样。眼神更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你们来了。”她说。
“芽衣？”我试探。
她摇摇头：“不是。”
“你是谁？”布洛妮娅问。
“我是她最深的痛苦。”她看着我，“也是你最大的遗憾。”
我握紧拳头：“芽衣在哪？”
她笑了：“你想知道吗？”
“告诉我！”我怒吼。
她不为所动：“除非你能面对真相。”
“什么真相？”我问。
她看着我，眼神像刀一样锋利：“你真的以为，你能救她吗？”
“我能！”我喊。
“那你告诉我。”她的声音冰冷，“你最后一次，是怎么失败的？”
我愣住。
我想不起来。
“你看。”她笑得更冷，“你连失败的原因都忘了。”
我咬紧牙关：“我会想起来的。”
“希望如此。”她转身，“跟我来。”
我们跟着她走进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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