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亮起稳定的蓝光。她指着东南方向："那边...有出口..."
枪声突然停止。整个树林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直升机的轰鸣越来越近。
"走！"我背起布洛妮娅，"趁他们还在混乱。"
艾琳拦住我们："等等！"她从背包掏出个平板，"这是芽衣留下的地图。她说你们需要它..."
布洛妮娅的身体突然僵直。她的瞳孔变成了纯蓝色："不要...那个...地方..."
"为什么？"我看向平板。上面显示着一条通往市中心的地下通道。
"因为..."布洛妮娅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那里...有...另一个我..."
艾琳的表情变了。她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这不可能...芽衣没提过这个坐标..."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开始发热。我能感觉到她靠在我背上的脸在发烫："快...扔掉..."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艾琳已经把平板塞进我手里："没时间解释了。他们快到了。"
远处传来装甲车碾压灌木的声音。至少三辆，可能更多。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树冠，在我们头顶盘旋。
布洛妮娅突然剧烈抽搐。她的机械手指抠进我的肩膀，几乎要刺穿皮肤："求你...毁掉它..."
"可是芽衣..."
"听我的！"她的声音变得尖锐，"那是陷阱！他们想用它引诱你去市中心！"
艾琳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困惑："但芽衣说...这能救我们..."
布洛妮娅猛地抓住我衣领，蓝光在她眼底闪烁："信我！还是信一个早就死了的人？"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芽衣确实已经死了。或者说，至少在某个时间线上是这样。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直升机探照灯锁定了我们。刺目的白光让我睁不开眼。艾琳慌乱地四处张望："琪亚娜，快决定！"
布洛妮娅的手指松开了。她的头无力地垂下来，靠在我肩上。体温烫得吓人。
"带她走。"艾琳的声音发抖，"我去引开他们。"
我还没说话，布洛妮娅又开口了："别...让她碰...那东西..."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绷直。机械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蓝光从指尖蔓延到肘部。
"他们在远程控制她！"艾琳惊叫。
我转身就跑。布洛妮娅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但她胸口的蓝光还在闪烁。只要这光没灭，她就还有希望。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艾琳的，而是穿着军靴的士兵。至少五个人，正在包抄。
我冲进一片灌木丛。树枝划破脸颊，但我顾不上疼。怀里的布洛妮娅越来越烫，像是个烧红的铁块。
"撑住。"我喘着气说，"马上就能甩开他们..."
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液体在流动。我不敢低头看。怕看到血。
前方出现一道陡坡。我咬紧牙关，把自己和她一起滚了下去。碎石和枯枝划破手臂，但至少甩开了追兵的脚步声。
我们摔进一条干涸的河床。月光照在裸露的岩石上，泛着冷光。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举起，蓝光在掌心凝聚。
"不..."她喃喃道，"不能在这里..."
我按住她的手。她的力量比平时大得多，几乎要挣脱我的控制。
"清醒点！"我喊道，"你是布洛妮娅！不是他们的工具！"
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蓝光闪烁几次，然后慢慢暗淡。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对不起...每次见到你...总是给你添麻烦..."
"别说傻话。"我把她搂紧了些，"等天亮我们就去找医生..."
"来不及了..."她咳嗽起来，机械关节发出嘎吱声，"他们在我脑子里装了东西...现在正在激活..."
我摸到她后颈的接口。湿漉漉的，全是血。手电筒的光束从坡顶扫过。追兵正在搜索。
"先躲起来。"我抱着她往河床深处移动，"等他们走远..."
布洛妮娅的手突然抓紧我的衣服："听我说...关于芽衣的地图...是真的有用...但必须避开市中心...那里有..."
她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颤抖打断。机械臂冒出一股青烟，然后彻底熄灭。
"布洛妮娅！"
她的眼睛半睁着，但已经失去焦距。胸口的蓝光忽明忽暗，像快要耗尽的电池。
我解开外套裹住她。触手冰凉。该死，发烧这么严重...
远处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是姬子吗？还是艾琳？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出去查看，河床入口处出现了一个人影。月光照在他脸上，我认出了那双眼睛。
是瓦尔特·杨。
但他看起来不一样。眼神空洞，瞳孔泛着诡异的蓝光。
"找到你们了。"他微笑着说。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弹起。蓝光在掌心凝聚，直接打中瓦尔特的胸口。他连哼都没哼就倒下了。
"他们也被改造了..."布洛妮娅虚弱地说，"快走..."
我抱起她往河床深处跑。身后的瓦尔特尸体开始抽搐，然后炸成一团火球。冲击波推得我踉跄几步。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河床尽头竟然是个废弃的地铁站。入口处的牌子锈迹斑斑，但还能看清字迹：中央城区地下枢纽。
布洛妮娅突然抓住我手腕："等等...这里...我记得..."
她的瞳孔泛起蓝光，机械臂指向站内："下面...有个实验室..."
"里面可能有救你的东西？"
她摇头："相反...那里藏着最可怕的东西..."
直升机的轰鸣从头顶传来。探照灯扫过地铁站入口。没时间考虑了。我抱着她冲了进去。
台阶很陡。我的腿已经开始打颤。布洛妮娅的呼吸越来越弱，只能听到机械装置运转的嗡嗡声。
"说话。"我轻声说，"别睡。"
她的眼皮在颤动："那篇...作文...你说要写我们的故事..."
我的喉咙哽住了。那篇作文。在圣芙蕾雅学园，我们三个坐在天台上喝果汁的时候，芽衣提议每个人写一篇作文。题目是《如果世界末日来临》。
"你还记得吗？"她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小，"你说...你会第一个冲上去打架..."
我点头。眼泪滴在她苍白的脸上。
"芽衣说...她会陪着我们...直到最后..."
"对，我记得。"
"而我..."她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我说我只想活着...和你们在一起..."
她的手突然松开了。机械臂发出最后一声嗡鸣，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布洛妮娅！"
我摇晃她的身体。没有反应。心跳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地铁站深处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追兵。节奏凌乱，像是有人在跌跌撞撞地奔跑。
月光从破碎的玻璃顶棚照进来。我看见了来人的脸。
是另一个布洛妮娅。
不，准确来说，是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布洛妮娅。她的金发比现在短一些，眼神更冷漠。
"跟我来。"她说，"还来得及。"
我低头看着怀里逐渐冰冷的身体。胸口的蓝光已经消失不见。
"你..."我的声音发抖，"你是谁？"
"我是她。"实验服布洛妮娅指了指我怀里的女孩，"或者说，是她本来的样子。"
"什么意思？"
"她是失败品。"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而我是完美的版本。"
我后退一步。背后的墙壁冰凉："你想干什么？"
"救她。"她伸出手，"或者，创造一个新的她。"
远处传来防爆门开启的声音。追兵找到了入口。
实验服布洛妮娅叹气："没时间解释了。要么跟我走，要么等他们把你抓去实验室。"
我低头看怀里昏迷的女孩。她脖子上的伤还在渗血。机械臂完全熄灭了。
"快决定。"实验服布洛妮娅说，"她的时间不多了。"
我握紧拳头："怎么救她？"
"跟我来。"她转身往地铁深处走，"下面有个手术室。"
追兵的脚步声更近了。我能听见他们拉动枪栓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布洛妮娅跟了上去。
\[未完待续\]手术室的门在身后自动关闭。布洛妮娅的身体突然变得滚烫，我几乎抱不住她。
"把她放在操作台上。"实验服布洛妮娅按下墙上的按钮，天花板的灯亮起刺眼的白光。
我犹豫着松开手。她的机械臂碰到金属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声音让我想起芽衣死时，武器掉在地上的情形。
"你真的能救她？"
"需要时间解释吗？"她已经戴上橡胶手套，"还是想看着她变成和瓦尔特一样的怪物？"
我想起瓦尔特倒下时那个诡异的笑容。手背还留着抱着布洛妮娅时的那种灼烧感。
实验服布洛妮娅掀开布洛妮娅的外套。她的胸口有道暗红色的裂缝，像是某种接口。蓝光从里面渗出来，像漏电的电线。
"别碰那里！"我抓住她的手腕。
她转头看着我，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些："这是控制芯片的位置。如果他们激活了强制同步协议..."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不止一个人。防爆门被打开的声音格外刺耳。
"他们在追我们。"我说。
"那就得快点了。"她抽出一把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帮我按住她。"
我愣住了。怀里的布洛妮娅还在发烫，但已经没有意识。手术刀的金属光泽晃得我眼睛生疼。
"她不是实验品。"我说，"她是我们的同伴。"
实验服布洛妮娅停下动作。她的手指在手术刀上轻轻摩挲："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机械臂吗？为什么能预知出口？"
我咬紧牙关。那些问题我问过无数次，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不一样。
"因为她是最早被改造的人。"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是第二个版本。而她们..."她指了指躺在台上的布洛妮娅，"是失败的复制品。"
走廊的脚步声停了。有人在敲门，声音不大，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们来了。"我说。
实验服布洛妮娅看着我："选吧。要么现在救她，要么永远失去她。"
我低头看着布洛妮娅苍白的脸。她的呼吸几乎停止，只有胸口的蓝光还在微弱闪烁。
手术刀抵在她的胸口。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等等！"我抓住刀柄，"怎么确保你不会害她？"
她露出一个苦笑："你见过哪个失败品能活这么久？"
敲门声变成了撞击。金属门开始变形。
"三秒。"她把刀塞进我手里，"要么一起动手，要么等着被抓。"
我看着刀刃上的反光。上面映出我扭曲的脸。
"相信我。"她说，"我比任何人都想让她活着。"
撞击声戛然而止。门外陷入诡异的寂静。
"决定了吗？"她问。
我深吸一口气："怎么做？"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按住她的肩膀。别让她动。"
刀尖轻轻划开皮肤。蓝光猛地窜出来，像挣脱牢笼的野兽。布洛妮娅的身体剧烈抽搐，差点挣脱我的控制。
"继续！"她喊道，"别让她启动防御机制！"
我用尽全力按住她的肩膀。触手是冰冷的金属，还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蓝光突然暴涨。整个房间被照得发亮。我听到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成功了？"我问。
实验服布洛妮娅的表情却变了："不对...他们提前激活了..."
布洛妮娅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完全变成了蓝色。她的机械臂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跑！"实验服布洛妮娅大喊。
但已经太晚了。门被炸飞。穿着防护服的人影涌进来，手持麻醉枪。
布洛妮娅的手指在我手腕上收紧。她的嘴角扯出一个陌生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们了。"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这次，不会再让你们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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