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手术刀抵在布洛妮娅胸口，蓝光顺着皮肤裂缝涌出。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实验服布洛妮娅的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摩挲："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没有回答。掌心能感觉到布洛妮娅的体温在下降，她的机械臂已经完全熄灭，像一块冰冷的金属残片贴在我手边。而眼前这个自称"完美版本"的布洛妮娅，眼神冷静得让人发冷。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机械臂吗？"她突然开口，"为什么能预知出口？"
我咬紧牙关。那些问题我问过无数次，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不一样。
"因为她是最早被改造的人。"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是第二个版本。而她们..."她指了指躺在台上的布洛妮娅，"是失败的复制品。"
走廊的脚步声停了。有人在敲门，声音不大，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们来了。"我说。
实验服布洛妮娅看着我："选吧。要么现在救她，要么永远失去她。"
我低头看着布洛妮娅苍白的脸。她的呼吸几乎停止，只有胸口的蓝光还在微弱闪烁。手术刀抵在她的胸口，映出我扭曲的脸。
"等等！"我抓住刀柄，"怎么确保你不会害她？"
她露出一个苦笑："你见过哪个失败品能活这么久？"
敲门声变成了撞击。金属门开始变形。
"三秒。"她把刀塞进我手里，"要么一起动手，要么等着被抓。"
我看着刀刃上的反光。上面映出我扭曲的脸。
"相信我。"她说，"我比任何人都想让她活着。"
撞击声戛然而止。门外陷入诡异的寂静。
"决定了吗？"她问。
我深吸一口气："怎么做？"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按住她的肩膀。别让她动。"
刀尖轻轻划开皮肤。蓝光猛地窜出来，像挣脱牢笼的野兽。布洛妮娅的身体剧烈抽搐，差点挣脱我的控制。
"继续！"她喊道，"别让她启动防御机制！"
我用尽全力按住她的肩膀。触手是冰冷的金属，还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蓝光突然暴涨。整个房间被照得发亮。我听到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成功了？"我问。
实验服布洛妮娅的表情却变了："不对...他们提前激活了..."
布洛妮娅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完全变成了蓝色。她的机械臂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跑！"实验服布洛妮娅大喊。
但已经太晚了。门被炸飞。穿着防护服的人影涌进来，手持麻醉枪。
布洛妮娅的手指在我手腕上收紧。她的嘴角扯出一个陌生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们了。"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这次，不会再让你们逃走了。"
麻醉枪的扳机扣动瞬间，实验服布洛妮娅拽着我滚向操作台后面。子弹擦过我的耳畔，在金属台上留下焦痕。
"她被远程控制了！"她喊道，"快切断信号！"
我抬头看向布洛妮娅。她站在原地，机械臂泛着刺目的蓝光。那些人影包围了我们，枪口全部对准这里。
"我有个主意。"实验服布洛妮娅低声说，"但需要你配合。"
我盯着她："这次又是什么陷阱？"
她扯掉橡胶手套，露出手腕上的金属纹路："我也是改造人。而且比她更先进。如果我能干扰她的信号..."
"不行！"我打断她，"上次在树林里，布洛妮娅说过你们都被改造了。如果你们都是实验体..."
话没说完，布洛妮娅的机械臂已经挥来。实验服布洛妮娅翻滚躲开，金属台被砸出凹痕。
"没时间了！"她抓住我的手，"要么冒险一试，要么等他们把我们都抓去实验室。"
我看着昏迷的布洛妮娅。她靠在我怀里，体温烫得吓人。那个在圣芙蕾雅学园天台上喝果汁的女孩，那个说着"只想活着和我们在一起"的女孩...
"好。"我说，"怎么做？"
实验服布洛妮娅撕开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接口："把我和她连接起来。信号干扰需要物理接触。"
我犹豫地看着她。她的眼神出乎意料地坚定。
"快点！"她催促道，"他们马上就要重新装弹了！"
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接口按在布洛妮娅的机械臂上。蓝光猛地窜起，像电流般在两人之间跳跃。
布洛妮娅的身体僵住了。她的机械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蓝光在指尖颤抖。
"有效果！"实验服布洛妮娅咬牙说，"但撑不了多久..."
门外传来新的脚步声。这次更重，像是装甲车碾过地面的声音。
"琪亚娜！"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姬子举着长枪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黑影。是奥托的人？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强光。实验服布洛妮娅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迹。
"他们加强了信号！"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快...断开..."
我松开手的瞬间，布洛妮娅倒下了。她的机械臂熄灭，瞳孔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实验服布洛妮娅瘫坐在地上，喘着气："至少...暂时切断了..."
姬子跑到我们身边，长枪指着两个布洛妮娅："哪个是真正的？"
我还没回答，实验服布洛妮娅已经笑了："这个问题真有意思。"
她的机械手指突然伸长，变成锋利的刀刃。在姬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划过我的手臂。
"琪亚娜！"姬子转身就是一枪。
实验服布洛妮娅轻松避开，动作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敏捷："别浪费弹药了。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打交道。"
更多的追兵涌入房间。枪声、爆炸声混作一团。姬子拉着我后退，同时扶起昏倒的布洛妮娅。
"带她走。"实验服布洛妮娅说，"我来拖住他们。"
我不确定该不该相信她。但她确实刚才救了布洛妮娅一命。
"地下通道。"她指向房间角落的通风口，"那里可以直达地铁站深处。"
姬子已经抱起布洛妮娅："还等什么？"
我爬进通风口时，最后看了眼实验服布洛妮娅。她正在和追兵缠斗，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
通风管道狭窄得令人窒息。姬子抱着布洛妮娅在我前面爬行，我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前方传来金属断裂的声音。
"抓紧！"姬子喊道。
我们连人带管道一起坠落。黑暗中，我紧紧抱住布洛妮娅。直到摔在一堆纸箱上，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地面。
布洛妮娅的体温依然很高。她的嘴唇泛白，呼吸微弱。
"她需要医生。"姬子说。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室，架子上堆满生锈的罐头和文件。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说，"然后再..."
话没说完，头顶传来脚步声。追兵很快就会找到通风口。
姬子背起布洛妮娅："这边。"
我们穿过储藏室，推开一扇铁门。外面是条长长的走廊，墙上布满警告标志。
"小心脚下。"姬子提醒。
我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咔嚓一声。地板下陷，警报灯突然亮起。
"该死！"姬子转身就跑。
身后的墙壁打开，机械臂伸出，试图抓住我们。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那边！"她虚弱地说，"有...信号..."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走廊尽头有扇红色的门，上面写着"紧急避难所"。
"冲过去！"姬子喊道。
我们拼命奔跑，身后的机械臂不断延伸。就在即将到达门口时，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举起，蓝光击中了门锁。
门开了。我们冲进去，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避难所里很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布洛妮娅的温度似乎更高了。
"琪亚娜..."她喃喃道，"那篇作文...你说要写我们的故事..."
我的喉咙哽住了。
"你还记得吗？"她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小，"你说...你会第一个冲上去打架..."
我点头。眼泪滴在她苍白的脸上。
"芽衣说...她会陪着我们...直到最后..."
"对，我记得。"
"而我..."她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我说我只想活着...和你们在一起..."
她的手突然松开了。机械臂发出最后一声嗡鸣，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布洛妮娅！"我摇晃她的身体。没有反应。心跳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避难所的灯光忽然变亮。一个全息投影出现在我们面前。是芽衣。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情况已经失控。"她的影像说，"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留下的地图，但请记住：信任布洛妮娅比信任任何计划更重要。"
我愣住了。这段录像什么时候录制的？
芽衣的影像继续："她不是实验品，而是希望。如果你们必须选择，请选择相信她。"
画面消失了。避难所再次陷入昏暗。
布洛妮娅的手指突然动了。她的机械臂微微亮起，虽然很弱，但确实还在运作。
"她还活着。"姬子说。
我握住她的手。冰冷的金属，温热的血液。
远处传来防爆门开启的声音。追兵找到了入口。
"我们得离开这里。"姬子说。
我点头，抱起布洛妮娅。她的呼吸很轻，但还在继续。
避难所的另一端有扇小门。我推开门，看见一条通往黑暗的楼梯。
身后传来破门声。追兵已经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布洛妮娅走进黑暗。姬子紧随其后。
楼梯很长，仿佛没有尽头。布洛妮娅的体温逐渐下降，让我更加担心。
终于，我们到达底部。眼前的景象让我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舱，里面漂浮着一个和布洛妮娅一模一样的身影。
"欢迎来到真相之地。"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我转身，看见实验服布洛妮娅走了出来。她的衣服破损，脸上有擦伤，但眼神依然冷静。
"这里藏着最可怕的秘密。"她说，"也是唯一能救她的方法。"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布洛妮娅。她的呼吸越来越弱。
"怎么做？"我问。
实验服布洛妮娅走向玻璃舱："融合。让她和原本的自己合二为一。"
我愣住了："你是说..."
"没错。"她点头，"这是唯一的出路。"
\[未完待续\]玻璃舱里的布洛妮娅在液体中漂浮，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轻颤。我的手臂还在流血，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不可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抖，"她明明..."
实验服布洛妮娅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实验体？每个人都是拼图的一块。"
布洛妮娅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她的机械臂发出微弱的嗡鸣，像是回应远处的召唤。
"时间不多了。"实验服布洛妮娅按下红色按钮，玻璃舱缓缓打开，"要么现在动手，要么等他们追来。"
姬子把长枪对准她的额头："你确定这不是陷阱？"
"如果想害她，刚才就不会帮你们逃。"她举起双手，"而且..."她看向布洛妮娅苍白的脸，"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警报声突然大作。远处传来防爆门开启的轰鸣。
"该死！"姬子咒骂一声，"琪亚娜，快决定！"
我低头看着布洛妮娅。她的嘴唇已经失去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那个总在图书馆整理书架的女孩，那个会为流浪猫包扎伤口的女孩...
"放她进去。"我说。
实验服布洛妮娅伸手想接，我却自己抱着布洛妮娅走进舱门。液体漫过脚踝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传来。
布洛妮娅的身体突然抽搐。她的机械臂猛地亮起，蓝光顺着玻璃内壁蔓延。
"她在排斥！"实验服布洛妮娅快速输入指令，"需要同步意识！"
"什么意思？"我问。
"有人必须和她一起进去。"她的手指在另一个按钮上停留，"意识同步才能让两个身体接受融合。"
姬子抓住我的手臂："不行，太危险了。"
"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扯下外套，"还是你想看着她死？"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但带着某种熟悉的温度。
实验服布洛妮娅启动了注入程序。淡蓝色的液体涌进来，淹没我们的脚踝、膝盖...
"记住。"她看着我，"如果你在里面看到什么...那可能是真相。"
液体漫过胸口时，我听见布洛妮娅的呢喃。不是用嘴，而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声音。
"琪亚娜..."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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