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玻璃舱里的布洛妮娅在液体中漂浮，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轻颤。我的手臂还在流血，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不可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抖，"她明明..."
实验服布洛妮娅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实验体？每个人都是拼图的一块。"
布洛妮娅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她的机械臂发出微弱的嗡鸣，像是回应远处的召唤。
"时间不多了。"实验服布洛妮娅按下红色按钮，玻璃舱缓缓打开，"要么现在动手，要么等他们追来。"
姬子把长枪对准她的额头："你确定这不是陷阱？"
"如果想害她，刚才就不会帮你们逃。"她举起双手，"而且..."她看向布洛妮娅苍白的脸，"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警报声突然大作。远处传来防爆门开启的轰鸣。
"该死！"姬子咒骂一声，"琪亚娜，快决定！"
我低头看着布洛妮娅。她的嘴唇已经失去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那个总在图书馆整理书架的女孩，那个会为流浪猫包扎伤口的女孩...
"放她进去。"我说。
实验服布洛妮娅伸手想接，我却自己抱着布洛妮娅走进舱门。液体漫过脚踝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传来。
布洛妮娅的身体突然抽搐。她的机械臂猛地亮起，蓝光顺着玻璃内壁蔓延。
"她在排斥！"实验服布洛妮娅快速输入指令，"需要同步意识！"
"什么意思？"我问。
"有人必须和她一起进去。"她的手指在另一个按钮上停留，"意识同步才能让两个身体接受融合。"
姬子抓住我的手臂："不行，太危险了。"
"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扯下外套，"还是你想看着她死？"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但带着某种熟悉的温度。
实验服布洛妮娅启动了注入程序。淡蓝色的液体涌进来，淹没我们的脚踝、膝盖...
"记住。"她看着我，"如果你在里面看到什么...那可能是真相。"
液体漫过胸口时，我听见布洛妮娅的呢喃。不是用嘴，而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声音。
"琪亚娜..."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雪地里。远处是圣芙蕾雅学园的钟楼，表盘上的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
"这是..."我环顾四周。空气中飘着细雪，落在肩头就融化了。
"我们的记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布洛妮娅穿着深蓝色校服，头发比现在要短一些。她站在雪地里，身后是结冰的喷泉。
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那里已经不疼了。
"你还记得那天吗？"她问，"芽衣说要给我们拍照，结果相机坏了。"
我点头。那天确实是这样。芽衣拿着相机追着我们跑了一整天，最后真的摔坏了。
"可我记得后来相机修好了。"我说。
布洛妮娅笑了："是啊，修好了。但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我愣住了。雪落在睫毛上，融化成水珠。
"所以这里..."我试探着问。
"是记忆的夹缝。"她向前走了一步，"也是你一直逃避的地方。"
我后退半步。她的机械臂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别怕。"她轻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开裂。蓝色的光芒从缝隙中射出，照亮整个天空。
布洛妮娅的表情变了："他们来了！"
我转身想跑，却发现双脚被冰封住。蓝色的光线缠绕上来，像锁链一样将我束缚。
"快走！"布洛妮娅喊道，"别让他们..."
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开始碎裂，像玻璃一样一块块脱落。
我拼命挣扎，冰层咔咔作响。远处传来实验服布洛妮娅的声音："意识连接不稳定！准备切断！"
"等等！"我大喊，"再给我一点时间！"
碎裂的布洛妮娅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我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实验室的灯光，手术刀的寒光，姬子满是血污的脸，芽衣最后的笑容，还有那个暴雨夜...
"琪亚娜..."破碎的布洛妮娅露出微笑，"你说过要写我们的故事..."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现在..."她化作一缕蓝光融入我的身体，"轮到你了。"
现实中的剧烈震动让我清醒过来。玻璃舱的液体正在快速排出，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紧紧抓着我的手。
"成功了？"我问。
实验服布洛妮娅脸色苍白："暂时稳定了，但..."
话音未落，布洛妮娅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完全变成了蓝色。
"信号又回来了！"实验服布洛妮娅大喊。
布洛妮娅的手指在我手腕上收紧。她的嘴角扯出一个陌生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们了。"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这次，不会再让你们逃走了。"
枪声从走廊传来。追兵已经突破防线。
"她被远程激活了！"实验服布洛妮娅拉住我，"快离开！"
我摇头："不能丢下她！"
"你是想救她还是害她？"她瞪着我，"现在的她只是个傀儡！"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挥来。我向后躲闪，但还是被擦到肩膀，火辣辣的疼。
实验服布洛妮娅翻滚躲避攻击，动作比我还要敏捷："听着，只有我知道怎么彻底切断信号。但需要..."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天花板塌陷，烟尘弥漫。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姬子冲进来，长枪指着布洛妮娅，"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布洛妮娅突然停下动作。她的机械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蓝光在指尖颤抖。
"等等..."她喃喃道，"有东西在..."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突然抽搐。机械臂上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进行某种拉锯战。
"她在抵抗！"实验服布洛妮娅惊喜地说，"这是机会！"
我抓住布洛妮娅的手："听着，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们都相信你能挺过去。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实验服布洛妮娅快速在控制台上操作："给我三分钟，我能找到信号源。"
"我们没有三分钟！"姬子转身迎敌，"琪亚娜，想办法拖住她！"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布洛妮娅的眼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我是笨蛋指挥官，我说你是冷血机器人。"
她的瞳孔颤动了一下。
"后来你教我用枪，我教你喝咖啡。"我继续说，"虽然你每次都偷偷加糖。"
机械臂的蓝光暗了一些。
"芽衣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搭档。"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说我们会一起走下去。"
布洛妮娅的手指突然松开了。她的机械臂熄灭，瞳孔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琪亚娜..."她虚弱地说，"你的作文...写了什么？"
我愣住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约定要写一篇关于彼此的故事。
"写了你是个笨蛋，"我笑着说，眼泪却掉了下来，"但却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笑了。笑容很轻，像雪地里的第一缕阳光。
警报声突然大作。整个实验室开始震动。
"快走！"实验服布洛妮娅喊道，"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
姬子背起布洛妮娅："这边！"
我们沿着发光的指示牌奔跑。身后的墙壁不断坍塌，碎片擦过耳边。
"等等！"我突然想起什么，"实验服布洛妮娅呢？"
"她留下断后了。"姬子头也不回，"现在不是回头的时候。"
我们冲进逃生舱。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
布洛妮娅的手突然握紧我的。她的体温还很低，但心跳已经稳定了许多。
"作文..."她轻声说，"我想看看..."
我点头："等安全了，我念给你听。"
逃生舱启动，黑暗吞没了我们。
\[未完待续\]逃生舱的减震装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蜷缩在角落里，布洛妮娅的头靠在我肩上，呼吸轻得像一片羽毛。
"温度过低。"实验服布洛妮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台闪烁着红光的仪器。
姬子单膝跪地，长枪横在腿边。她的制服破了好几处，暗红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发黑的颜色。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动了动。我的手指还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金属关节细微的颤动。
"别碰她！"实验服布洛妮娅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信号可能还没完全切断。"
"你什么意思？"我甩开她的手。
"远程控制不是单向的。"她盯着布洛妮娅逐渐泛起血色的脸，"他们可能已经在她意识里植入了触发程序。"
布洛妮娅睫毛抖了一下。我的喉咙突然发紧。
警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把刀子在刮着金属墙壁。逃生舱剧烈震动，我撞在墙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下一站是月球背面。"实验服布洛妮娅突然笑了，"你们真的以为能逃出去？"
"你说什么？"姬子猛地站起身。
红光在她手里的仪器上跳动。我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断后设备，而是个信号增强器。
布洛妮娅的眼睛猛然睁开。这次是纯黑色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井。
"欢迎来到真正的人体实验场。"实验服布洛妮娅的声音变了，带着诡异的电子音，"让我们看看，哪个才是正品。"
逃生舱的天花板打开。月光般惨白的光线照下来，映出舱壁上密密麻麻的冷冻舱。每个里面都躺着一个布洛妮娅，机械臂上的蓝光连成一片，像一片诡异的星海。
"为什么..."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你们只是测试组。"她抚摸着控制台，就像抚摸一件心爱的乐器，"现在该看看对照组的表现了。"
布洛妮娅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骨头都在疼。
"琪亚娜..."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快跑..."
话音未落，整个舱室开始旋转。重力方向突变，我摔在地上，布洛妮娅压在我身上。她的机械臂擦过我的脖子，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
"别动。"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他们在看我们。"
我屏住呼吸。她的发丝扫过我的脸颊，带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那是芽衣送的洗发水味道。
实验服布洛妮娅踩着旋转的地板走来。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某个节奏上，像是某种残酷的舞步。
"多感人啊。"她伸手扯开布洛妮娅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编号，"但你们终究只是失败品。"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亮起。蓝光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在接触到我皮肤的瞬间，一股暖流涌进身体。
"抓紧了。"她低声说。
然后她整个人撞向舱壁。我听到骨骼撞击金属的闷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冷空气灌进来时，我看到她机械臂上的蓝光变成了血红色。
"快走！"她把我推出舱门。
我在失重中翻滚。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和实验服布洛妮娅尖利的笑声。
布洛妮娅追了出来。她的机械臂划过虚空，留下一道蓝色的轨迹。那些追击的探测器在蓝光中炸成碎片。
"抱紧。"她抓住我的腰。
我们坠向某个发光的建筑群。风呼啸着灌进耳朵，我听见她在哼一首歌——是我们以前在图书馆常听的曲子。
"为什么要救我？"我喊。
她的机械臂收紧："因为你写的作文...我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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