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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腕上的倒计时，还剩二十五秒。
布洛妮娅的断臂还在往下滴冷却液。她像片枯叶一样挂在半空，手指却死死攥着我的衣领。远处传来实验服布洛妮娅尖锐的笑声，像是指甲刮过黑板。
"抓住她！"姬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的长枪划开浓雾，溅起一串火星。
布洛妮娅突然松开手。我在失重中翻滚，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墙壁。手腕上的红线开始发烫，像是有人把烙铁贴在皮肤上。
"别碰她！"布洛妮娅大喊。
她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刺眼蓝光。那道光顺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蔓延，在触到我手腕的瞬间，我看见皮肤下的红线剧烈抖动。
"这是解除程序。"她的声音很轻，"但会很疼。"
剧痛从手腕炸开。我咬住嘴唇，尝到血腥味。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条蛇想破皮而出。
"坚持住。"布洛妮娅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骨头都在响，"他们给你植入的是活体追踪器。"
我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全是血。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亮起，蓝光顺着我的手臂往上爬。那些蠕动的东西突然安静了，像是被冻住了。
"还有十秒。"她咬着牙说，"要把它逼出来。"
我想点头，却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布洛妮娅的另一只手按在我胸口，冰凉的金属贴着我的皮肤。她的机械臂发出过载的嗡鸣，蓝光越来越亮。
"忍着点。"她说。
下一秒，我的手腕就像被人撕开了。血肉翻卷着涌出，一团黑色的物体蹦了出来。它落在地上，像只没长开的蜘蛛。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猛地砸下去。那团东西在蓝光中化成灰烬。
"成功了..."我喘着气说。
"还没完。"布洛妮娅的脸色很难看，"你失血太多。"
我想笑，却发现嘴角在抽搐。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只看到布洛妮娅的机械臂不断闪烁，像是快没电的灯泡。
"听着。"她抓着我的肩膀，"实验服那个是我姐姐。她们...她们都是。"
我眨了眨眼。视野里的布洛妮娅变成了两个，又变成三个。
"为什么救我？"我问。
她的眼神晃了一下："因为你写的作文...我还留着。"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在圣芙蕾雅学院写的第一篇作文，题目叫《我的朋友》。当时布洛妮娅说我写得太烂，还把纸折成飞机扔进了垃圾桶。
"琪亚娜！"姬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布洛妮娅突然把我推开。我的后背撞上墙壁，听到几声枪响。布洛妮娅的机械臂扫开子弹的同时，我看到实验服布洛妮娅站在洞口边缘。她举着什么东西，对着我的方向按下开关。
第二波剧痛从手腕炸开。我低头看去，发现皮肤下又有东西在蠕动。
"该死！"布洛妮娅骂了一声。她的机械臂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这次不会让你得逞。"实验服布洛妮娅的声音带着电子音，"她已经是我们的一部分了。"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亮起红光。那种温度比刚才高得多，像是烧红的铁块贴着皮肤。我疼得咬住嘴唇，把舌头咬破了。
"撑住。"她说，"我要切断连接。"
我看到自己的手腕开始冒烟。皮肤下的东西疯狂扭动，想要往更深处钻。布洛妮娅的机械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几块装甲片掉了下来。
"快...好了..."她的额头全是汗。
我感觉眼前一黑。等视线恢复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布洛妮娅趴在我身边，她的机械臂已经熄灭，只剩下一截焦黑的金属。
"解决了。"她喘着气说，"但你的手...可能废了。"
我想抬起右手，却发现毫无知觉。手腕处有一道狰狞的烧伤，像是被火钳烙过。
"值得。"我说。
布洛妮娅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把我踹进训练场的场景。
"你还是这么傻。"她说。
我想回嘴，却听到头顶传来脚步声。实验服布洛妮娅正沿着墙壁走来，每一步都留下一道裂痕。
"你们逃不掉的。"她说，"这里是我们的世界。"
布洛妮娅突然坐起来。她的机械臂发出吱呀声，勉强能动。
"琪亚娜，"她看着我，"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
"你说要改变世界。"她握紧拳头，"现在就是机会。"
我愣住了。记忆突然闪回那天晚上，我们在图书馆争论的时候。布洛妮娅说我太天真，不该想着改变世界。
"所以你是来帮我的？"我问。
她的表情变得复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实验服布洛妮娅已经走到跟前。她的机械臂泛起红光，和布洛妮娅的一模一样。
"姐妹相残很有趣吧？"她说。
布洛妮娅突然扑上去。两人的机械臂撞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我靠在墙上，看着她们在空中翻腾。每一次碰撞都让地面震动，像是打雷。
"跑！"布洛妮娅回头喊。
但我动不了。手腕的伤太重了，连站都站不稳。实验服布洛妮娅趁机一脚踢中布洛妮娅的腹部，把她踹飞出去。
"结束了。"她说着举起机械臂。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闪过。姬子的长枪穿透了实验服布洛妮娅的肩膀。她尖叫着后退，撞在墙上。
"琪亚娜！"姬子跳下来扶住我，"还能走吗？"
我摇头："手...不行了。"
布洛妮娅挣扎着站起来。她的机械臂已经报废，只剩下一截断口。
"去地下三层。"她喘着气说，"那里有..."
话没说完就被爆炸声打断。天花板塌陷，大量碎石砸下来。我看到布洛妮娅被埋在下面，只剩一只手露在外面。
"快走！"她喊。
我和姬子在瓦砾中穿行。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像是两头怪兽在搏斗。当终于找到逃生通道时，我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完全麻木。
"你受伤了。"姬子查看我的手腕。
"布洛妮娅救了我。"我说，"两次。"
姬子沉默了一会儿："她可能活不下来。"
我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全是血。远处传来布洛妮娅的尖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
"抓紧时间。"姬子把我推进电梯，"我们要找到其他实验体。"
电梯开始下降时，我低头看着焦黑的手腕。那里曾经有布洛妮娅的体温，现在只剩下灼烧的痕迹。
"你还记得那篇作文吗？"我问。
"什么？"
"我写她是最好的朋友。"我说，"她说我写得太烂。"
姬子看了我一眼："但现在她为你拼命。"
电梯停了。门打开时，我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走廊尽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像是有人在哭，又像在笑。
"准备好了吗？"姬子握紧长枪。
我活动了下左手："走吧。"
当我们走进黑暗时，我仿佛又听到布洛妮娅的声音。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因为你写的作文...我还留着。"
\[未完待续\]电梯井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姬子的长枪在墙壁上刮出一串火星。我闻到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右手悬在半空毫无知觉。
"保持清醒。"姬子拽住我的左手腕，"地下三层有医疗舱。"
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我们同时转身，看到培养舱接连爆开。液体顺着地面裂缝往前爬，在我们脚边形成诡异的图案。
"不是医疗舱。"我咽下喉头的血，"是活体培养液。"
姬子的指甲掐进我手臂："往前走。"
我们踩着黏腻的液体往前挪动。墙壁渗出暗红色物质，像血管在皮肤下游走。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震得头顶的管道簌簌掉灰。
"布洛妮娅..."我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姬子突然把我推进侧边通道。她的长枪横在身前，挡住飞溅的弹片。我靠在墙上，看到自己右手的烧伤正在渗出黑色液体。
"别碰任何东西。"姬子的声音绷得很紧。
前方传来脚步声。实验服布洛妮娅的身影从拐角浮现，她的机械臂泛着红光，和先前一模一样。
"你们以为能逃到哪里？"她抬起机械臂，"这里每一寸墙壁都在看着你们。"
姬子的长枪突然刺向前方。枪尖扎进墙面时，整条走廊剧烈震动。我看到无数细小的摄像头从天花板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我知道监控死角。"她说，"跟紧我。"
实验服布洛妮娅冷笑一声。她的机械臂扫过墙壁，整面墙皮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组织。那东西像是活的一样，顺着地板往我们这边蔓延。
"跑！"姬子拽着我往前冲。
身后传来爆炸声。热浪推着我们往前扑，我的额头撞上冰冷的金属门。姬子的长枪插进门缝，硬生生撬开闸门。
我们跌进一个宽敞的实验室。培养舱在四周林立，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人形。我看到最里面的舱体写着"实验体07号"。
"琪亚娜..."实验服布洛妮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从来都不是特别的那个。"
姬子突然把我推开。她的长枪劈开飞来的金属臂，碎片擦着我的脸颊掠过。
"找到医疗舱。"她背对着我，"我在拖住她。"
我想抓住她的衣角，却只碰到冰凉的空气。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但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走廊在不断变换方向，墙壁渗出粘稠的液体。
我捂着流血的手腕往前走。某个培养舱里的人突然睁开眼，嘴巴在液体中大张。我后退半步，撞翻了地上的金属箱。
文件散落一地。最上面那页写着："意识移植实验记录——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我蹲下身，看到培养舱接连爆开。黏液顺着地面裂缝往前爬，带着某种未知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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