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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怀疑

信息素悖论

附中的清晨向来喧嚣。

但高三(1)班今天的气氛格外粘稠,像熬过了头的糖浆,沉重得化不开。往日课间追逐打闹、嬉笑怒骂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都压低了嗓子说话,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窥探,一遍遍扫向教室后排靠窗的那个位置。

宋屿辞来了。

他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绷紧的标枪。校服外套拉链拉到了最顶端,严丝合缝地包裹着脖颈,后颈那块阻隔贴的边缘被刻意竖起的衣领遮挡着,只露出一线纯白的胶布边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却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气。他面前摊着一本物理竞赛习题集,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笔,笔尖悬在纸面上方,一动不动。那双平日里或慵懒或锐利的眼睛,此刻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翳,遮住了所有情绪。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低气压的漩涡,将周围的声音和目光都隔绝在外。没人敢上前搭话,连收作业的课代表都绕着他走。空气里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以及一种紧绷的、令人窒息的安静。

这种安静,在赵坤带着他那几个鼻青脸肿、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跟班,大摇大摆地出现在(1)班门口时,被彻底打破。

“哟!这不是我们宋大学神吗?”赵坤的声音拔得老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一种小人得志的亢奋,像根生锈的针,狠狠扎破了教室里的凝滞空气。他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嘴角的裂口结了痂,一只眼睛肿得眯成缝,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此刻嚣张的气焰。他靠在门框上,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黏在宋屿辞的后颈上,那眼神赤裸裸的,充满了下流的揣测和报复的快意。

“听说宋大学神——哦不,现在该叫宋大O神了?”赵坤故意拖长了那个“O”的音调,尾音上扬,带着令人作呕的戏谑,“啧啧啧,真没想到啊!装得人五人六的,原来骨子里就是个发骚的O!那天在楼顶那股味儿,熏得老子差点吐出来!”

他身后的跟班发出一阵哄笑,附和着:

“就是!还装什么Beta呢!早该让人捅了!”

“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现在知道贴阻隔贴了?怕勾引Alpha啊?”

污言秽语像肮脏的泥点,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门口嚣张的赵坤和后排那个沉默的背影之间来回逡巡,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压在心口。

宋屿辞握着笔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笔尖在洁白的纸页上戳出了一个深陷的墨点,洇开一小片黑色。他依旧低着头,维持着那个看书的姿势,仿佛没听见那些恶毒的言语。只有他绷紧的下颌线条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着那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怒火。

赵坤见宋屿辞毫无反应,以为他怕了,气焰更盛。他往前走了几步,逼近宋屿辞的座位,带着一身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恶心气味,几乎要凑到宋屿辞耳边,声音压低,却更加恶毒:“怎么?哑巴了?那天不是很能打吗?现在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缩着了?分化成O,连胆子都变小了?要不要坤哥我教教你,怎么做个合格的Omega?保证让你……”

话音未落。

宋屿辞动了。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不是后退,不是闪避。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迅疾如电!带起的风掀动了桌上的书页。那张俊美却覆盖着寒冰的脸瞬间抬起,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上万年不化的冰层,带着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戾气,直直刺向近在咫尺的赵坤!

赵坤脸上那点嚣张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冻在了脸上。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猛地窜上他的天灵盖!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响。

太迟了。

宋屿辞的左手如同铁钳,带着千钧之力,精准无比地、死死掐住了赵坤的脖子!五指收拢,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呃——!”赵坤的双眼猛地凸出,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双手徒劳地去掰宋屿辞纹丝不动的手指,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蹬踹。

宋屿辞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硬生生掐着赵坤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凌空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砰!”一声闷响。

赵坤壮硕的身体被狠狠掼在了冰冷的黑板旁边的墙壁上!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整块黑板嗡嗡作响,粉笔灰簌簌落下。赵坤被掐得翻起了白眼,喉咙里只能发出濒死的咯咯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教室里响起一片惊恐的抽气声。赵坤那几个跟班完全吓傻了,呆立在原地,像几尊石化的雕像。

宋屿辞的脸逼近赵坤那张因窒息而扭曲变形的脸,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抵。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一寸寸刮过赵坤惊恐的瞳孔,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深渊,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凛冽的杀气,清晰地砸进赵坤的耳膜:

“再让我从你那张臭嘴里,听到一个关于‘Omega’的字眼。”

他的视线往下,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赵坤的裤裆,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毁灭欲。

“我不介意,”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现在就帮你物理阉割。”

“保证,”他最后两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凌,狠狠钉入赵坤的灵魂深处,“让你这辈子,都做不成Alpha。”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赵坤喉咙里微弱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以及宋屿辞指骨收紧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声响。

赵坤那几个跟班,腿肚子都在打颤,脸色惨白如纸,别说上前帮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看着宋屿辞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毫不怀疑,只要赵坤敢再放一个屁,宋屿辞真的会当场废了他!

就在赵坤眼白上翻,几乎要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宋屿辞猛地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呕——!”赵坤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干呕,涕泪横流,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甚至不敢抬头再看宋屿辞一眼。

宋屿辞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如同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他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刚才掐过赵坤脖子的那只手,仿佛沾上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擦完,他随手将纸巾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了赵坤因为咳嗽而大张的嘴里。

“滚。”

一个字,冰冷,清晰,不容置疑。

赵坤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逃离了(1)班教室,那几个跟班也屁滚尿流地跟着跑了,留下一地狼藉和死寂。

宋屿辞转过身,无视了满教室或惊恐或复杂的目光,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他拿起笔,目光重新落回那本摊开的习题集上。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镇压从未发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那股因愤怒而汹涌激荡的信息素,如同失控的野马,正在茉莉花的甜香之下疯狂冲撞。后颈的腺体在阻隔贴下隐隐发烫、抽痛。他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指尖的微颤,才能让笔尖在纸面上落下稳定的一笔。

Omega?软弱可欺?

宋屿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

他会让所有人,尤其是那个该死的、藏头露尾的Alpha明白——就算他被强行钉上了这个标签,他也永远是那个能把任何人踩在脚下的宋屿辞!他会用最暴烈的方式,碾碎所有试图用这个身份羞辱他的蠢货!

而找到那个雪松味的Alpha,将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标记和窥探,十倍、百倍地讨回来——这成了支撑他此刻冰冷躯壳里,唯一燃烧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执念。

……

午后,阳光慵懒地穿过高大的落地窗,在附中图书馆光滑的橡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光带。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混合着旧书纸张特有的、干燥而沉静的墨香。这里是知识的圣殿,隔绝了操场的喧闹和教室的纷扰,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构成一种令人心安的背景白噪音。

苏醒坐在靠窗角落的一张宽大书桌旁。他面前摊开的不是课本,而是一本厚重的英文原版《高等有机合成机理》。深灰色的卫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冷白。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细碎的黑发垂落,半遮住清俊的眉骨和专注的眼神。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支铅笔,偶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写下几行流畅的公式或结构式,笔触清晰而稳定。

阳光勾勒着他侧脸的轮廓,鼻梁挺直,下颌线干净利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周遭沉静氛围融为一体的疏离感。他像一块被遗忘在角落的寒玉,冷冽,自成结界,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平静专注的表象下,一丝警觉如同潜伏的蛇,始终未曾松懈。他需要这份安静,也需要图书馆庞大的人流作为掩护,来梳理转学带来的信息,并确保自己不会再次卷入那个麻烦的漩涡。

然而,这份刻意营造的宁静,被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执拗的气息,猝不及防地打破了。

那气息……清幽,甜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攻击性,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穿透了旧书墨香的屏障,精准地缠上了他的嗅觉神经。

茉莉!

苏醒握着铅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笔尖在纸页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停顿点。他原本平稳流畅的思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被打断,泛起细微的涟漪。

他缓缓抬起眼睫,目光没有立刻聚焦,而是像扫描仪一样,不动声色地掠过前方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间隙。

视线穿过光影交错的书架丛林,最终定格在斜前方、隔了两排书架的一个靠墙位置上。

宋屿辞。

他靠墙站着,姿势带着一种刻意的放松,但肩背的线条却绷得很紧。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大学物理(下)》,却根本没看,书页只是被他随意地捏着。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锐利,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正穿透书架间的空隙,牢牢锁定在苏醒身上!

那目光,充满了探究、怀疑,还有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暴戾气息。

就是这股暴戾气息,裹挟着他身上那属于Omega的茉莉花香,形成了此刻这种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性的信息素场域。它在沉静的图书馆里弥漫开来,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苏醒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搏动了一下,节奏没有丝毫改变。但他的瞳孔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警惕。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目标明确地锁定了自己?

苏醒的视线平静地迎上那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清冷模样。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点被陌生人长久注视而产生的不解和疑问,仿佛在无声地问:“有事?”

宋屿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苏醒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近乎完美。没有惊慌,没有闪躲,只有纯粹的陌生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这和他预想中那个做贼心虚、被他目光一盯就会露出马脚的Alpha形象,相去甚远。

难道……不是他?

宋屿辞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并没有放松。直觉像警报器一样在他脑海里尖锐地鸣响。他见过太多伪装,眼前这个转学生身上那种过分干净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本身就透着可疑。

他需要更近一步。需要捕捉到那缕该死的雪松气息!

宋屿辞动了。他合上手中的书,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宣告意味的缓慢。然后,他迈开长腿,径直朝着苏醒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脚步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被地毯吸收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沉闷的、带着压迫感的节奏,如同无形的鼓点,敲在苏醒的神经末梢。

茉莉花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骤然变得清晰、浓烈起来。那清甜中裹挟的焦躁和攻击性也越发明显,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波地冲击着苏醒刻意维持的信息素屏障。

苏醒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势,目光甚至没有从宋屿辞身上移开。他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越来越近。直到宋屿辞高大的身影停在了他的书桌前,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宽大的橡木桌面。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醒能清晰地看到宋屿辞校服领口下那块阻隔贴边缘透出的一线白色,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条,甚至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如同实质的、冰冷的压迫感。茉莉花香霸道地侵占着他的呼吸空间。

宋屿辞微微俯身,一手撑在苏醒面前的桌面上,身体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刺入苏醒平静无波的眼底,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

“我们,是不是见过?”

苏醒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频率没有丝毫紊乱。他迎视着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翻涌的怀疑、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信息素本能所牵引的混乱。那张过分俊美的脸此刻近在咫尺,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冲击力。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清冷距离感。眼神里那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加深了些许,眉头也轻轻蹙起,仿佛真的在努力回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开口,声音不高,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却异常清晰,如同清泉滴落在石上,带着一种不疾不徐的平稳:

“抱歉,”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对上宋屿辞审视的视线,“我想,没有。”

他的声音平静,眼神干净,没有任何闪躲。完美的否认。

宋屿辞撑在桌面上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死死盯着苏醒的眼睛,试图从那潭深不见底的平静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破绽——慌乱、心虚,或者……那该死的雪松味道!

然而,什么都没有。

眼前这个人,像一块毫无缝隙的冰,冷冽,坚硬,透不出一丝情绪。空气里只有越来越浓郁的、属于Omega的茉莉花香,和他自己身上因为靠近而产生的、属于Beta(或者说,刚刚分化的Omega)的、略带攻击性的气息。没有一丝一毫属于Alpha的雪松冷冽。

难道……真的不是?

一股强烈的烦躁和不确定感猛地攫住了宋屿辞。他像一头失去了明确目标的困兽,所有的怒火和执念都砸在了一堵无形的冰墙上。他撑在桌面上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橡木里。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如同尖针般刺鼻的气味,毫无预兆地钻入了宋屿辞因为高度集中而异常敏感的鼻腔!

不是茉莉,也不是雪松。

是……浓烈的、带着强烈化学刺激性的氨水味!

这气味来得突兀而猛烈,瞬间冲散了图书馆里沉静的墨香和萦绕的茉莉花香。

“哐当——哗啦——!”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玻璃碎裂声伴随着液体泼洒的声音,从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化学实验准备区方向猛地炸开!

“啊——!我的眼睛!”一个女生惊恐凄厉的尖叫瞬间撕裂了图书馆的寂静!

“氨水!是氨水打翻了!”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

“快!快处理!通风!”

混乱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原本沉浸在书本中的学生们被惊得纷纷站起,惊慌失措地朝着事故源头方向张望,议论声、惊呼声四起。刺鼻的氨水气味如同无形的烟雾弹,迅速弥漫开来,刺激着所有人的鼻腔和眼睛。

宋屿辞的注意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扯开。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头,抬手捂了一下鼻子,凌厉的目光扫向混乱传来的方向,带着被打扰的极度不悦和一丝本能的警惕。

就在他视线移开的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苏醒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却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从容。在宋屿辞因混乱而分神、身体微微侧开的瞬间,苏醒已经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再看宋屿辞一眼,借着前面几个被混乱吸引、站起来张望的学生的身体作为掩护,脚步轻捷而迅疾地朝着与事故中心相反的方向——图书馆的侧门——走去。

他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几个灵活的闪身,便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投来的视线,迅速消失在侧门外的光影之中。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当宋屿辞因那刺鼻气味而收回目光,重新转向书桌对面时——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摊开的厚重英文书,安静地躺在桌面上,书页在穿堂而过的微风里轻轻翻动了一下。笔记本上,铅笔留下的公式清晰依旧。

那个穿着深灰色卫衣的清冷身影,连同他周身那股干净得过分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宋屿辞猛地站直身体,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四周!混乱的人群,刺鼻的气味,惊慌的喊叫……那个转学生呢?!

一股被戏耍的暴怒和一种更深的、猎物脱钩的冰冷感,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他几乎可以确定,刚才那场“意外”,发生得太过巧合!

他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橡木书桌上!

“砰!”

沉闷的巨响让周围本就混乱的学生们吓了一跳,纷纷惊惧地看向他。

宋屿辞却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苏醒消失的侧门方向,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后颈的腺体在阻隔贴下突突地跳着,残留的茉莉花香里,似乎还固执地、不甘心地想要捕捉那缕早已消散无踪的雪松冷冽。

没有?不是?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森然的寒意和一种被彻底点燃的、更加炽烈的执念:

“你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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