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国的夏夜总带着咸湿的海风,刘耀文把限量版跑车停在私人海滩入口时,还在跟发小打视频电话。
刘耀文“说真的,那女的居然想靠摔我限量款包博眼球,脑子没病吧?”
他一脚踢飞脚边的鹅卵石,语气里的不耐烦顺着海风飘出去。
刘耀文“要不是看在她爹跟我家有合作,我早让她知道什么叫财阀的脾气。”
视频那头的发小还在笑他小题大做,他却突然皱起眉。海浪退潮的间隙,好像有什么深色的东西被卷在礁石缝里,随着浪涛起起伏伏,不像海草,倒像个人形。
刘耀文“挂了。”
他干脆利落地掐断电话,扯掉脖子上价值七位数的铂金项链随手扔在车里,踩着沙滩鞋往礁石堆跑。
越走近越心惊。
那确实是个人,穿着被海水泡得发白的破布衫,浑身是伤,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沙子凝成暗红的痂。
最显眼的是后背——被什么东西划开的口子深可见骨,海水冲刷过时,能看见翻卷的皮肉,像朵被揉碎的花。
刘耀文“喂?醒醒!”
刘耀文蹲下身想摇醒她,指尖刚碰到她的肩膀就顿住了。
女孩的皮肤烫得惊人,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嘴唇干裂起皮,却在昏迷中死死咬着,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这模样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门口见过的流浪猫,被孩子们用石头砸得缩在纸箱里,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却倔强地不肯叫出声。
那天他把猫偷偷抱回了家,结果被管家以“身份不符”为由送走,为此他跟家里冷战了半个月。
刘耀文“操。”
他低骂一声,也顾不上什么少爷架子,小心翼翼地把人打横抱起来。
女孩轻得像片羽毛,却烫得他胳膊发麻,湿透的头发粘在她脸上,露出的侧脸线条很干净,只是沾满了血污和沙砾,看不真切模样。
往跑车那边走时,他尽量把她护在怀里,避开礁石的棱角。路过的几个沙滩派对玩家认出他,举着酒杯想打招呼,被他眼刀一瞪,瞬间噤声。
谁都知道H国财阀太子脾气爆,却没人见过他抱着个血人时,眼神里会有那么明显的慌乱。
把人塞进副驾驶座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白T恤也被血染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女孩在颠簸中呻吟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指甲缝里还嵌着沙子,却攥得死紧,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刘耀文“别抓……”
刘耀文想掰开她的手,却在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泪珠时,鬼使神差地松了劲。
那泪珠混着血和沙,滚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尖发颤,比上次被女星泼红酒时的感觉强烈十倍。
跑车在滨海公路上飙出残影,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夜空。他一边猛打方向盘超车,一边腾出一只手扯掉领带,胡乱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污。
擦到她鼻尖时,指尖突然顿住——那里有颗很小的痣,像粒被海水冲上岸的朱砂,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显眼。
刘耀文“坚持住。”
他低声说,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给自己打气。车后座扔着刚从奢侈品店买来的高定西装,此刻被他随手扯过来垫在她身下,生怕颠簸加重她的伤。
私立医院的急诊灯亮得刺眼。
刘耀文抱着人冲进大厅时,护士们都被这阵仗吓住了——谁不知道这位太子爷最讲究排场。
今天居然穿着带血的T恤,怀里还抱着个来历不明的重伤员,头发被海风刮得乱糟糟,哪有半分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
刘耀文“医生!救人!”
他把人放在推床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刘耀文“不管多少钱,一定要救活她!”
主刀医生是他父亲的私人医师,看到伤口时脸色都变了。
“太子爷,这位小姐的伤……像是爆炸伤和枪伤,还伴有严重脱水和感染,我们需要立刻手术。”
刘耀文“那就动刀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瞥见推床角落里露出个小熊形状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U盘,被女孩攥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
护士要把U盘收进保管箱时,他突然拦住。
刘耀文“放我这。”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东西对她很重要。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刘耀文靠在走廊的墙上,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刚才抱她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看见自己的胳膊也被她的血浸透了,伤口的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居然不觉得难闻。
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提醒他明天有个重要的商业晚宴。
刘耀文“推了。”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
刘耀文“告诉他们,太子爷在做好事,没空。”
挂了电话,他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突然忍不住笑了。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骂他是只会挥霍的纨绔,是脾气暴躁的蠢货,今天居然会救一个来路不明的重伤员,说出去估计没人信。
但看着那扇门,他心里居然有点莫名的得意。
就像小时候把那只流浪猫偷偷藏在花园里时,那种隐秘又雀跃的感觉——原来做“好人”,好像比砸别人的包要痛快多了。
走廊的长椅很硬,他却没想着去找个贵宾休息室。指尖摩挲着口袋里那个小熊U盘。
金属外壳还带着女孩的体温,他靠在墙上,看着手术灯在天花板上投下的光晕,第一次觉得,比任何派对的灯光都要让人安心。
刘耀文“算你运气好,遇上了本太子。”
他对着手术室的门低声说,嘴角扬起个自己都没察觉的、有点傻气的笑。
刘耀文“等你醒了,可得好好谢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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