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浮宫的穹顶下,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
苏念抱着半旧的画筒站在《蒙娜丽莎》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筒身边缘的磨损处,直到身后传来画具碰撞的轻响才回过神。
她转身时没留意脚边的画架,手肘撞上旁边调色盘的瞬间。
靛蓝与赭石色的颜料泼洒而出,大半溅在一幅未完成的画布上,剩下的尽数染脏了对方米白色的衬衫。
苏念“对不起!对不起!”
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去够旁边的纸巾,指尖触到冰凉的颜料时,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她看见画布上晕开的色块像朵丑陋的花,而那双手握着画笔的手停在半空,指节分明,骨相清隽。
张真源“别动。”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时,苏念的动作猛地僵住。她仰头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眸,像塞纳河深处的水,映着她此刻窘迫的模样。
脸颊沾着一点明黄的颜料,鼻尖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没掉的泪珠。
苏念“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怀里的画筒被抱得更紧,金属搭扣硌在掌心也浑然不觉。
那里面藏着她来F国的全部目的,一叠标注着奇怪坐标的素描,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张真源放下画笔,抽出纸巾递给她。
张真源“没关系,画布还能补救。”
他的目光掠过她怀里的画筒,最终落在她沾着颜料的脸上。
张真源“先擦擦这个吧。”
苏念接过纸巾的手抖得厉害,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反而把颜料蹭得更开。
张真源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小鹿,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张真源“我叫张真源,在这里做驻馆临摹。你呢?”
苏念“苏念。”
她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被展厅里的脚步声淹没。
苏念“我是来学画的学生。”
那天下午,苏念蹲在地上帮他收拾狼藉的画具,听他讲不同颜料的特性,讲光线如何在画布上流动。
夕阳西下时,张真源看着她抱着画筒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帮她擦脸时,触到的细腻皮肤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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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了,身无分文。
鬼知道这个地方小偷那么多,那张刘耀文给的卡竟然让人偷走了。
苏念“怕是没多久就要被查到……”
话音未落,一把枪抵在头上。
“掏出值钱的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苏念一个左勾拳上去,硬生生把对方牙打掉了。
“你——”
张真源“苏念——”
苏念“??”
不是哥们,你这时候过来。
下一秒,苏念硬生生拽着对方的手给了自己一圈,嘴巴不停地冒血。
张真源“苏念!”
张真源“到我这里来!”
他还是那副样子,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干净的小臂,手里拎着刚买的颜料盒,看起来就像刚从美术用品店出来。
可下一秒,苏念看见他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把黑色手枪,枪口稳稳对准劫匪的肩膀,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张真源“松开她。”
他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温和,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劫匪愣了两秒,随即嗤笑出声:“你敢开枪?这里可是市中心——”
“砰!”
枪声在狭窄的巷弄里炸开,震得苏念耳膜发疼。劫匪惨叫着松开手,捂着流血的肩膀跪倒在地,枪“哐当”一声掉在水洼里。
张真源上前一步,用枪柄狠狠砸向对方后颈,劫匪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直到这时他才收起枪,动作自然得像在收画笔,转身看向苏念时,眼底的冷冽迅速褪去,只剩下清晰可见的后怕。
张真源“没吓到你吧?”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又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捡起地上的画筒。
张真源“有没有受伤?”
苏念……
猛啊老弟。
不是说F国艺术家张真源柔柔弱弱吗?没见过拿枪打人眼睛不带眨的。
苏念“没有……只是没有钱了”
张真源……
闻言,张真源没忍住笑了。
张真源“那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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