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袋寄放处】——
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为一声带着挫败和扭曲恨意的低吼。
燕麒好!好得很!
他咬牙切齿,连退两步,强行拉开距离,仿佛靠近她会被那无形的锋芒灼伤。
燕麒你倒是……比本王想的还要尖牙利嘴!
但那挫败感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深的、更肮脏的恶念取代。他眼中重新燃起病态的火焰,嘴角勾起狰狞的笑意。
燕麒不过你这伶牙俐齿……
他猛地伸出手,带着绝对掌控的力道,狠狠捏住了姜时絮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燕麒还是留给燕迟慢慢享受吧!
他凑近她被迫仰起的苍白脸庞,气息喷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如同毒蛇嘶鸣。
燕麒本王倒是很想看看……当他得知,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已经被本王彻底……
他的手指恶意地摩挲着她的下颌,眼神充满了亵渎的欲望。
燕麒彻底剖开享用过之后……他那张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脸,会扭曲成什么模样?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发出变态的轻笑。
燕麒那场面……一定非常美妙!而届时,你这个人……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脏污,扫过姜时絮全身。
燕麒就会变成京城街头巷尾那些贱民口中,人人可鄙的……‘破烂货’!
他再次凑到姜时絮耳边,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诅咒。
燕麒活着……将是你余生……最大的痛苦!
下巴传来的剧痛如同铁钳收紧,几乎要捏碎骨头!姜时絮眉峰紧蹙,她被迫仰着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燃烧着的、足以焚尽一切的冰冷火焰!
姜时絮成王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风。
她的声音因为下颌被钳制而微微发颤,却依旧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渣子里淬炼而出。
姜时絮人死后,血肉脏器,不过十天半月,便会化为一滩腐臭的脓血,你引以为傲的强壮身躯,等同朽木,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刮过燕麒的脸。
姜时絮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骸骨,几十年后亦会归于尘土,你以为的永恒权势?笑话!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清醒与彻骨嘲讽。
姜时絮而你口中这具‘肮脏’的皮囊之下,那看似柔弱的发丝……
她的目光掠过自己颊边一缕乌黑的长发,再重新钉在燕麒因扭曲而狰狞的眼睛上。
姜时絮却能历经沧海桑田,百年不朽!就如同品行与才华这些看似无用的‘软物’,却是谁也夺不走、磨不灭的根骨。
她的下颌被捏得剧痛,呼吸艰难,却依旧一字一句,清晰地叩击在燕麒的灵魂上。
姜时絮我倒是很想看看……究竟是殿下口中这‘破烂之躯’会因些许小人毁谤而痛不欲生……
她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锋利,如同裁决之剑。
姜时絮还是殿下您这位天潢贵胄,会先因自己的卑劣、残暴、愚蠢……而身败名裂,最终……遗臭万年?
燕麒我杀了你——!!
燕麒的理智彻底崩断!姜时絮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他心中最深的恐惧血淋淋地剖开!羞恼、狂怒、还有一丝被戳中命门的恐慌,瞬间吞噬了他!
他双目赤红如血,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凶兽,那只钳制姜时絮下颌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深深陷入她柔嫩的肌肤,几乎要捏碎她的颌骨!
姜时絮杀了我?
她强忍剧痛,声音因下颌变形而略显含糊,却字字如铁,清晰无比地砸在燕麒耳膜上。
姜时絮殿下不妨试试!是殿下的手快,还是我的毒蛇更快?
小黑不知何时趴在姜时絮的肩上,离燕麒的手不远,一双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燕麒,嘴里吐着信子。
燕麒的动作猛地僵住,目光如电般射向姜时絮肩上的小黑。那蛇通体漆黑,鳞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吐动的信子带着无声的威胁,距离他的手腕不过寸许。
他眼中的杀意与忌惮疯狂交织,捏着姜时絮下颌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怕人,却对这无声无息的毒物本能地生出惧意——尤其是在这种近身相搏的时刻,谁也赌不起那一口致命的獠牙。
燕麒你……
燕麒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燕麒你竟还养着这等阴毒之物!
姜时絮的视线死死锁着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血腥味的笑意。
姜时絮比起殿下的龌龊心思,一条蛇,干净多了。
小黑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信子吐得更急,脑袋微微前倾,摆出蓄势待发的姿态。
燕麒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蛇头,只觉得后颈发凉。他知道,自己若是再动一分,这畜生绝不会客气。
姜时絮若今日我死在这里,明日'成王因私怨虐杀无辜女子'的流言就会传遍京城。燕迟纵是自身难保,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我白死?到时候朝堂震动,陛下问责,殿下觉得你那点权势,挡得住千夫所指吗?
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燕麒癫狂的理智上!他眼中汹涌的杀意骤然僵滞,翻腾的血气瞬间冷却!钳制姜时絮下颌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知道!
她说的是真的!杀了这个女人易如反掌,但这具尸体带来的连锁反应,足以将他和素贵妃苦心经营多年的根基彻底摧毁!他赌不起!他真的赌不起!
燕麒你……!
燕麒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枯木,充满了极致的愤怒与不甘,却又被巨大的恐惧死死扼住咽喉!他像是被火烫到一般,猛地甩开手,将姜时絮重重推搡开,自己如同躲避瘟疫般踉跄着连退数步!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作响。
姜时絮被他甩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稳住身形,抬手捂住剧痛的下颌,指尖触及一片滚烫刺目的红肿瘀痕。她看着燕麒那张因愤怒、恐惧和挫败而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脸,喉咙里忽然逸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
那笑声很轻,像一片羽毛飘落,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近乎悲悯的嘲讽。
姜时絮殿下……
她放下手,红肿的下颌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声音却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了然。
姜时絮你不敢。
她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如同最终的裁决。
姜时絮你比谁都……惜命。你比谁……都在乎那身虚名!
燕麒啊啊啊——!!!!
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燕麒心中最后一丝伪装的堤坝轰然崩塌!极致的屈辱和恼羞成怒彻底吞噬了他!他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咆哮,双目赤红地扫视四周,猛地弯腰抄起地上一个沉重的青铜烛台!
那烛台上燃烧的蜡烛瞬间倾倒熄灭,只留下尖锐狰狞的底座被他高高举起,裹挟着全身的暴戾和毁灭欲,狠狠朝着姜时絮的头颅砸落!他要彻底毁灭这个洞穿了他所有不堪的女人!哪怕同归于尽!
呼啸的风声撕裂了空气!
就在那沉重的青铜底座即将撕裂姜时絮的头颅之际——
“咻!!!”
一道凄厉到极致的破空之声,如同死神的尖啸,撕裂了夜的寂静!
一道黑影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精准无比地穿透摇曳的烛光,直射燕麒握着烛台的手臂!
“噗——!” 利刃撕裂血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呃啊——!!”燕麒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手臂传来钻心裂肺的剧痛,青铜烛台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石头上,火星四溅!他惊恐地捂着自己被一支羽箭贯穿、鲜血狂涌的手臂,踉跄着倒退!
不等他看清袭击者是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树林的阴影中暴射而出!裹挟着足以劈山裂石的狂暴怒意,如同陨星坠地,狠狠撞在燕麒的胸膛之上!
“砰——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噗!”燕麒如同被攻城巨锤正面轰中,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线的破风筝,被那恐怖的力量撞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一颗粗大的树干之上!
“呃……哇!”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眼前金星乱冒,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溅在胸前!
但这仅仅是开始!
“咻!咻!咻!咻!”
四道比刚才更加凌厉、更加致命的破空之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四支冰冷的铁箭,如同四条锁魂的毒蛇,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贯穿了燕麒宽大的亲王袍袖和衣摆下摆!箭头深深没入他身后的树干之中,将他整个人如同钉标本一般,死死地钉在了粗糙的树干之上!
“呃啊——!!!”无法形容的剧痛和巨大的羞辱感瞬间淹没了燕麒!他感觉自己的四肢仿佛被撕裂,身体被冰冷的铁器贯穿固定,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发出惊恐痛苦到变调的嘶吼,鲜血顺着树干和身体汩汩流下,染红了他的蟒袍和身下的落叶!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修罗降世,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凛冽杀伐之气,落在了姜时絮的身前!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和燃烧着怒焰的眼眸。
燕麒燕迟!
燕麒看清来人,剧痛和羞愤让他发出凄厉的尖叫。
燕麒你敢犯上?!本王是皇子!你敢如此对我?!父皇……
燕迟闭嘴!
燕迟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燕麒的叫嚣。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被钉在树上的兄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前女子的身上。他一把扶住姜时絮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急促,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和后怕。
燕迟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她苍白的面容,最后死死地盯着她下颌处那块刺目惊心的淤青红肿,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姜时絮被他护在身后,感受到他宽阔脊背传递来的滚烫温度和他周身尚未平息的凛冽杀气,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松懈。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
姜时絮我没事……
燕麒燕迟!!
树上的燕麒还在徒劳地挣扎嘶吼,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
燕麒你竟敢如此折辱亲王!你死定了!本王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父皇……
燕迟霍然转身! 那双被怒火和杀意彻底点燃的眼眸,如同深渊中燃烧的寒焰,死死锁定在燕麒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他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冷静,反手从背后的箭袋中,抽出了一支寒光闪闪的箭!
冰冷的箭头在月光下折射出幽冷的锋芒。
他缓缓抬起手臂,那张强弓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被沉稳有力地拉开!弓弦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嘎”声,积蓄着足以洞穿金石的恐怖力量!箭簇,稳稳地瞄准了目标!
然而,那冰冷的锋芒所指之处,并非燕麒的心脏,也非他的头颅!
箭尖缓缓下移……
最终,稳稳地定格在了一个极其卑劣、极其侮辱的位置——燕麒两腿之间!
燕麒你……你要干什么?!
燕麒顺着那箭尖的方向低头一看,瞬间魂飞魄散!巨大的惊恐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血液都冻结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燕迟,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彻底变调,尖锐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
燕麒你疯了!你敢?!你怎么敢——!!!
姜时絮燕迟!
姜时絮也看到了箭尖所指,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声。
燕迟却置若罔闻。他眼底的冰焰燃烧到了极致,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冷酷!箭在弦上,弓如满月!他的手臂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只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他在用这种最极致侮辱的方式,审判燕麒的卑劣!
燕麒不要——!!!不要啊——!!!
燕麒彻底崩溃了!所有的尊严、骄傲、天家威仪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他像一只待宰的猪猡般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避开那致命的锋芒,口中发出撕心裂肺、带着哭腔的绝望哀嚎。
燕麒饶了我!燕迟!七弟!皇兄错了!皇兄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不要——!!
“咻——!!!”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啸!
箭矢离弦!
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撕裂空气,直射那卑劣的靶心!
燕麒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绷紧如同僵尸,等待着那足以让他成为天下笑柄、生不如死的剧痛降临!巨大的耻辱和恐惧让他瞬间失禁!一股温热腥臊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浸湿了地上的落叶。
时间仿佛凝固。
预想中那撕裂血肉、粉碎一切的毁灭性剧痛……并未传来?
只有一道凌厉至极的劲风,狠狠擦过他大腿内侧最敏感的肌肤,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燕麒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浸透了全身。他颤抖着,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带着一种濒死的侥幸,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腿之间——
那支足以让他断子绝孙、身败名裂的箭,此刻正死死地钉在他胯下不足半寸的树干上!箭尾兀自嗡嗡震颤!冰冷的箭簇深深没入木头,距离他男性的象征,仅仅毫厘之差!
“呼……嗬……嗬……”巨大的恐惧过后是劫后余生的虚脱,燕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条离水濒死的鱼,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瘫软在四支将他固定的羽箭之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他裤裆处湿漉漉的一片,散发着难闻的骚臭,狼狈到了极点。
他缓缓地、带着无尽的后怕和死里逃生的茫然,抬起头。
月色清冷。 树林深处,只有两道背影——燕迟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时絮,将她牢牢护在身侧,两人的身影融为一体,正一步步远离这片弥漫着血腥、屈辱和恶臭的修罗场。
他们没有回头,没有留下任何言语,仿佛身后树上挂着的,只是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无声的蔑视,比任何唾骂都更锋利百倍。
夜风呜咽着穿过树林,卷起地上的花瓣和血腥气,吹动着燕麒被钉在树上、湿透凌乱的衣袍,也吹灭了他身边最后几支摇曳的烛火。黑暗彻底吞噬了他,连同他那破碎的尊严和无尽的怨毒,一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