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娇垂眸看着信纸的内容,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沈娇竟然不是沈家的女儿,而是北疆的…公主?!
而沈正华,她的父亲竟然早与北疆联络二十年之久?!
沈娇不过是父亲想要同北疆吞并京城的一枚棋子?!
沈娇的指尖死死捏着那薄薄的信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纸上的墨字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底,刺穿了她所有的认知。
她的呼吸骤然停滞,胸腔里像是被塞满了冰冷的雪块,又沉又冷,几乎要将她冻僵。眼前熟悉的书房陈设开始扭曲旋转,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纸张上那寥寥数语在脑海中疯狂回荡、炸裂。
她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沈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写的剧本里…从来没有这一段!沈娇就是沈家之女!沈正华是忠君爱国的重臣!北疆…北疆是敌国啊!
还有蔡徐坤的父亲战死沙场,便是被北疆人所杀…若是蔡徐坤知道了她是北疆王的女儿…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身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她竟然对自己的角色一无所知到了这种地步?这封信,这颠覆性的身世,完全脱离了她的剧本。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世界在她穿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拥有了自己独立运转的轨迹和深不可测的秘密。
那玄机盒呢?难道藏着沈正华通敌叛国的证据吗…蔡徐坤知道吗?
无数纷乱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
沈娇呵..呵..
沈娇喉咙里溢出几声破碎的冷笑,带着浓烈的自嘲和绝望。
她原以为她手握剧本,更是有着主角光环的女主。却原来,她成为了戏台上最可笑、最可悲的那个丑角。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信纸下方一行更小的字迹,像是匆忙添上的备注。
^信物在玄机盒内。凭此物,可号令潜伏京畿的“琉璃”。
沈娇瞳孔骤缩。这个名字她有些模糊的印象,在她最初的设定草稿里,似乎是北疆王室一支极其隐秘、只效忠王族直系血脉的死士力量,后来觉得过于传奇而删掉了,并未写入正式剧本。难道……这被删掉的设定,竟也在这个自行运转的世界里成了真?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玄机盒里不仅有她的身世证明,还有能调动一支可怕力量的“信物”。
门外,春桃焦灼的声音伴随着小厮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清晰地传来,如同催命的鼓点:“小哥,你再帮忙找找二小姐的猫啊!”
“让开!老爷吩咐我不能离开书房重地!”
没有时间了。
沈娇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所有的震惊、迷茫、痛苦都被一股强烈的想要弄清楚一切的欲望压下。
她飞快地将信纸塞入衣襟之中,在春桃万般阻挠小厮过来之前从书房的后窗翻越而逃。
她逃回屋内,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开门唤向了春桃:“春桃,猫回来了。”
“小姐!”春桃看到沈娇从闺房出来,又惊又喜又怕。
“怎么样?小姐拿到没有?”春桃担心地问着,她察觉沈娇的神情不太妙。
沈娇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睡一觉。
“是。”春桃本还想问什么,看着沈娇极冷的表情最后还是安静的退下了。
她有些困惑,自从那日二小姐醒来,似乎好像变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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