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祎把脸埋进臂弯时,后颈的碎发还沾着没干的泪痕。数学试卷摊在桌面上,红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最后一点侥幸也困死在其中。窗外的梧桐叶被晚风卷得沙沙响,夕阳正一寸寸沉入教学楼的轮廓里,可她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72分”——这个数字像枚生锈的钉子,狠狠凿在卷首。她记得月考前夜,台灯亮到凌晨两点,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列着函数图像,连做梦都在解立体几何。可成绩出来,那些努力像被戳破的气球,轻飘飘地瘪下去,连点声响都没留下。
林晓祎祎,我要走了,要一起吗?
南栀祎胡乱抹了一把脸
南栀祎不了,你先走吧,我等等走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最后一点夕阳也从窗玻璃上溜走。她重新翻开试卷,指尖触到第18题的红叉时,突然控制不住地发抖。那道解析几何题,她明明在练习册上见过三次,可考场上脑子像被浓雾罩住,公式在笔尖绕了无数个圈,最终还是写得一塌糊涂。
眼泪砸在试卷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墨迹。她想起初中时,数学老师总夸她“有灵气”,可上了高中,那些绕来绕去的公式定理像活过来的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每次看到成绩单上数学那一栏的数字,都觉得自己像个被戳穿的骗子——原来那些“灵气”,早就被更难的关卡消磨光了。
不知在空教室里坐了多久,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地亮起来。南栀祎深吸一口气,把试卷折成方块塞进书包,起身时膝盖撞到桌腿,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弯腰去揉膝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桌洞里有个硬壳本子。
不是她的。
她疑惑地把本子抽出来,深蓝色封皮,边角有些磨损,看着像用了很久的样子。翻开扉页的瞬间,她愣住了——上面画着一朵简笔画的栀子花,线条歪歪扭扭,花瓣却被仔细地涂成了奶白色,旁边还画了只小小的蜜蜂,触角翘得老高。
画得真丑。她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张子墨躲在教室外,看到南栀祎翻开了笔记本才松了一口气

薄荷海!我们做到了!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因为有你就足够૮ ˃̵ ֊ ˂̵ 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