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灯光永远惨白得刺眼
马嘉祺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
连续三十六小时的值班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后颈的腺体因过度疲劳而隐隐发胀
作为Alpha，他本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更好的掌控，但三台连轴转的急诊手术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力
林舒马医生，你再不下班，主任就要用镇静剂强制你休息了
护士小林递来一杯葡萄糖，眼里带着调侃
林舒你家那位Omega刚才又发信息问我你什么时候下班，这都第五次了
马嘉祺皱了皱眉，接过葡萄糖一饮而尽
马嘉祺他不是我家的，只是家里安排的
声音冷淡得听不出情绪
推开医院大门时，初秋的风裹挟着落叶迎面扑来
马嘉祺下意识地眯起眼，却在模糊的视线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丁程鑫靠在车边，手里捧着什么
见到马嘉祺出来，他立刻直起身，栗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晃动，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皮肤几乎透明
丁程鑫三十六个小时零十二分钟
丁程鑫走近，递过一个纸杯
丁程鑫比上次还破了记录
杯中是咖啡，居然还是温热的
马嘉祺不知道丁程鑫是怎么算准时间保温的，就像他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能精准掌握自己的值班表
马嘉祺医院有咖啡
马嘉祺嘴上这么说，却接过了杯子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察觉到丁程鑫的手比平时凉
丁程鑫医院的咖啡像消毒水
丁程鑫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
丁程鑫而且你说过，只喝加肉桂粉的拿铁
马嘉祺一怔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更不记得丁程鑫会记得
车子驶入街道时，马嘉祺透过车窗看着丁程鑫的侧脸
他们从小订的娃娃亲，丁家与马家是世交，两个Omega儿子和一个Alpha儿子的搭配在长辈眼中简直是天作之合
只是没人问过马嘉祺是否愿意在二十五岁就绑定一个Omega，哪怕这个Omega是丁程鑫
丁程鑫明天有个新开的画展
丁程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丁程鑫林默的作品，你之前提过喜欢他的风格
马嘉祺的手指在杯沿摩挲
马嘉祺我明天有手术
丁程鑫晚上七点才开幕，你六点应该能…
马嘉祺丁程鑫
马嘉祺打断他
马嘉祺不必这样
不必怎样？马嘉祺自己也不确定，是不必记得他的喜好，不必安排他的休息时间，还是不必假装他们是出于爱情而非责任才在一起的？
丁程鑫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了一瞬，又松开
丁程鑫好
他轻声说
这时丁程鑫的手机响了，车载屏幕上显示"贺峻霖"的名字
丁程鑫按下接听键，一个活泼的声音立刻充满车厢
贺峻霖阿程！明天画展别忘了！我搞到两张VIP票，结束后还有个私人交流会，据说林默本人会到场！
马嘉祺不自觉地绷紧了背脊
贺峻霖是丁程鑫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他画室的助手，一个对丁程鑫明显有好感的Beta男性
尽管知道AB恋极少有结果，马嘉祺还是每次听到他的名字就莫名烦躁
丁程鑫嗯，我记得
丁程鑫的声音明显轻快起来
丁程鑫不过可能要晚一点到，有个病人...
马嘉祺丁画家现在兼职医护了？
马嘉祺冷不丁开口，声音里的讽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马嘉祺阑尾炎手术不需要术后关怀，尤其是对信息素敏感的患者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
丁程鑫飞快地瞥了马嘉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马嘉祺读不懂的情绪
丁程鑫明天见，霖霖
他匆匆挂断电话
车停在马嘉祺公寓楼下时，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凝固
马嘉祺解开安全带，突然对自己的失态感到一丝懊悔
马嘉祺谢谢你的咖啡
他生硬地说
丁程鑫点点头，嘴角挂着那抹让马嘉祺心烦的完美微笑
马嘉祺早点休息
走进电梯时，马嘉祺透过玻璃幕墙看到丁程鑫还停在原地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塌着，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那一刻，马嘉祺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刺痛
李雯马医生，你未婚夫又来接你啊？
同乘电梯的儿科护士笑着问
李雯真让人羡慕
马嘉祺扯了扯嘴角
马嘉祺家族安排而已
他没看到，楼下那辆车里，丁程鑫正对着后视镜中的自己轻声重复
丁程鑫只是家族安排
然后发动车子，驶向与他们家相反的方向
辞澍描述马哥就俩字：忘本
辞澍阿程性格会更复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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