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的画笔在画布上轻轻打了个转，柠檬味的信息素不自觉地随着笔触流淌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咖啡混合的气息，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贺峻霖所以，你们就这样了？
贺峻霖靠在画桌旁，手里转着一支炭笔
贺峻霖他一句“家族安排”，你就乖乖开车走人？
笔尖顿了顿，丁程鑫没有抬头
丁程鑫不然呢？
贺峻霖阿程
贺峻霖叹了口气，炭笔在指间停下
贺峻霖你知道正常未婚夫夫应该是什么样子吧？
丁程鑫终于转过身，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闪着冷光
丁程鑫我们很正常啊，订婚戒指，定期约会，双方家长满意
他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睛却像两潭死水
贺峻霖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拽过他的手腕
丁程鑫猝不及防，袖口被扯上去一截，露出手腕内侧几道淡粉色的疤痕
贺峻霖这就是你说的“正常”？
贺峻霖声音压得很低
丁程鑫猛地抽回手，袖子落下来遮住伤痕
丁程鑫那是刮画刀不小心划的
他转身继续调色，颜料在调色板上发出粘稠的声响
贺峻霖三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贺峻霖把炭笔啪地扔在桌上
贺峻霖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永远装作没事的样子
画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画笔与画布摩擦的沙沙声
丁程鑫的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绷得太紧的弦
贺峻霖国外画廊的邀请函，你打算怎么办？
贺峻霖最终换了个话题，从包里抽出一个烫金信封
贺峻霖纽约那边催了三次回复了。
丁程鑫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
丁程鑫我还没想好
贺峻霖六个月的艺术驻留，对你这种新锐画家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贺峻霖把信封放在画桌上
贺峻霖除非你有更重要的理由留下
画笔在画布上留下一道突兀的痕迹
丁程鑫盯着那道失误，轻声道
丁程鑫马嘉祺的父母下周要请我吃饭
贺峻霖所以？
丁程鑫所以他们可能会提...同居的事
丁程鑫的声音越来越小
丁程鑫他父母一直很传统，觉得订了婚就该住一起
贺峻霖挑了挑眉
贺峻霖马医生什么态度？
丁程鑫苦笑
丁程鑫你觉得呢？他连和我看画展都嫌麻烦
贺峻霖那就去纽约
贺峻霖斩钉截铁
贺峻霖六个月足够那个Alpha想清楚他到底要什么了
丁程鑫没有回答，只是无意识地转动着戒指
阳光照在戒指内侧，那里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MQ&DX
………………………………………………
林舒马医生，3床病人血压不稳！
马嘉祺快步走向病房，白大褂下摆随着步伐翻飞
他昨晚又没睡好，梦里全是丁程鑫那双带着笑却毫无温度的眼睛
马嘉祺肾上腺素0.3mg静推
他检查着监护仪，声音冷静
马嘉祺准备除颤仪
忙碌让时间过得飞快
当病人情况终于稳定时，马嘉祺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他靠在护士站台边揉了揉眉心，后颈的腺体隐隐作痛
巧克力味的信息素有些控制不住地外溢，引得几个Omega护士频频侧目
李雯马医生，你家那位今天不来送爱心午餐了？
护士长李姐笑着问
李雯上周三他做的柠檬挞可是让我们整个护士站都馋坏了
马嘉祺皱了皱眉
马嘉祺他不是我家的
张铭得了吧
普外科的Alpha医生张铭凑过来，胳膊搭在马嘉祺肩上
张铭全医院谁不知道丁大画家对你死心塌地？上次那个Beta男孩来找他，你脸色难看得像要拆了候诊区
马嘉祺肩膀一僵
马嘉祺我没有
张铭得，你就嘴硬吧
张铭坏笑着压低声音
张铭不过说真的，那么漂亮的Omega，你要是不抓紧，多的是Alpha排队等着呢
马嘉祺突然想起昨天车上那个电话，贺峻霖活泼的声音和丁程鑫瞬间明亮的表情
他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纸杯被捏得变形，咖啡溢出来烫到了他的手
马嘉祺啧
他甩了甩手，巧克力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发了一瞬，几个Omega护士立刻红了脸
张铭吹了声口哨
张铭看吧，典型的Alpha占有欲
他拍拍马嘉祺的肩
张铭承认吧马医生，你比你以为的要在乎那个小Omega
马嘉祺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确实不喜欢丁程鑫和那个Beta男孩走得太近，但这能说明什么？只是Alpha的本能而已，与感情无关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母亲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马嘉祺叹了口气接起来
马母嘉祺，下周记得带程鑫回来吃饭
母亲的声音不容拒绝
马母你丁叔叔他们下个月要调去瑞士分部，临走前想把程鑫安顿好
马嘉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马嘉祺安顿什么
马母当然是同居啊
母亲理所当然地说
马母都订婚一年多了，哪有还分开住的道理？程鑫那孩子懂事，一直不提，但我们做长辈的得为你们考虑
马嘉祺闭了闭眼
懂事
是啊，丁程鑫最擅长的就是"懂事"
永远恰到好处的体贴，永远不会越界的关心，永远...不像个真实的恋人
马母嘉祺？你在听吗？
马嘉祺知道了
马嘉祺最终说
马嘉祺我会安排的
挂掉电话，他望向窗外
秋日的阳光很好，就像昨天丁程鑫在车里笑起来时眼睛里的光。马嘉祺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同意同居，丁程鑫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
丁程鑫正在画室收拾颜料，手机突然响起，看到屏幕上"马阿姨"三个字，他手一抖，钴蓝色颜料蹭在了衬衫袖口上
丁程鑫阿姨好
他接起电话，声音立刻带上那种特有的乖巧
马母程鑫啊，下周一定要和嘉祺回来吃饭哦
马母的声音慈爱中带着不容拒绝
马母你爸妈出国前我们得把你们的事定下来
丁程鑫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画桌上的颜料渍
丁程鑫我们的事？
马母嘉祺没和你说吗？
马母笑道
马母我和你爸妈商量好了，趁他们出国前，你和嘉祺就搬一起住吧。他那套公寓离你画室也不远，多合适
丁程鑫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和马嘉祺同居？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那张冷淡的脸？共用浴室、厨房、客厅？他的胃部突然绞紧，既像恐惧又像期待
丁程鑫阿姨...嘉祺他同意吗？
丁程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马母他敢不同意
马母哼了一声
马母程鑫啊，阿姨知道嘉祺性子冷，但他心里是有你的，上次你发烧，他半夜跑去给你送药，回来还非要我给你熬粥...
丁程鑫愣住了
他记得那次发烧，凌晨三点门铃响，开门看到马嘉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药和体温计，但他一直以为那是马母逼马嘉祺来的
马母...所以别担心，他要是敢欺负你，阿姨给你做主
马母的话把丁程鑫拉回现实
马母对了，你喜欢吃什么？阿姨让厨房提前准备
挂掉电话后，丁程鑫呆立在画室中央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骨子里的寒意
丁程鑫同居…
这意味着他不能再在情绪崩溃时躲进画室整夜不归，不能再靠距离来保护自己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贺峻霖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丁程鑫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贺峻霖怎么了？
贺峻霖皱眉
贺峻霖画廊又催了？
丁程鑫摇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
丁程鑫我要和马嘉祺同居了
贺峻霖瞪大眼睛
贺峻霖你同意了？
丁程鑫我有选择吗？
丁程鑫苦笑
丁程鑫我爸妈要去瑞士定居，走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安定下来
贺峻霖那纽约呢？
丁程鑫走到窗边，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地上，瘦削而孤单
丁程鑫我会回绝画廊
他顿了顿
丁程鑫反正...马嘉祺也不会在意
贺峻霖盯着好友的背影，突然问
贺峻霖阿程，你手腕上的伤，到底是什么时候的？
丁程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丁程鑫说了是刮画刀划的
贺峻霖你撒谎
贺峻霖走到他面前
贺峻霖三年前你消失了两周，回来时手腕上就多了那些疤
贺峻霖那段时间马嘉祺刚好去美国交流...
他猛地停住，瞳孔骤缩
贺峻霖是因为他？
丁程鑫转身拿起画笔，动作流畅得像在表演
丁程鑫我要工作了，明天还有画展记得吗？
贺峻霖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贺峻霖纽约画廊的回复期限是下周五
他轻声说
贺峻霖至少...考虑一下你自己
门关上后，丁程鑫的画笔终于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觉得那金属箍得他手指生疼
窗外，一片枯叶从枝头飘落，在风中打了几个转，最终无声地落在地上
就像他那些从未说出口的爱意，无人知晓，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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