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第一百零七次偷看严浩翔时，对方正好转过头来
他慌忙低头，假装在研究手中的香槟杯，却听到一声轻笑，接着一颗彩虹糖滚到了他面前的餐桌上
严浩翔别盯着我看了，吃颗糖吧
严浩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一贯的慵懒调调
贺峻霖的耳尖瞬间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捏起那颗糖，指尖与糖纸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彩虹糖是严浩翔的标志，从大学时代起，他就总是随身携带，见人就发
但贺峻霖知道，给自己的那颗总是特别款
包装纸上印着小彩虹的那版，市面上很难买到
贺峻霖谢谢
贺峻霖小声说，把糖塞进口袋，没舍得吃
这是丁程鑫和马嘉祺的婚礼，作为两人最好的朋友，他们被安排在主桌相邻的位置
贺峻霖本该为好友开心，但看着台上甜蜜拥吻的一对，他的胃却绞成一团
如果他和严浩翔也能这样光明正大地相爱该多好
严浩翔阿程哥终于修成正果了
严浩翔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贺峻霖的耳廓
严浩翔你看起来怎么比新郎还激动？
贺峻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他急忙把手藏到桌下
贺峻霖没…没有啊
贺峻霖就是替他们高兴
严浩翔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推过来一颗彩虹糖
宴会进行到一半，贺峻霖已经喝了三杯香槟
酒精让他的胆子大了起来，目光不再躲闪，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严浩翔的侧脸
那高挺的鼻梁，看狗都深情的欧式大双，还有说话时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每一处都让他着迷
严浩翔贺儿
严浩翔突然转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融化的蜜糖
严浩翔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贺峻霖的心跳漏了一拍
有啊，当然有
他想说我喜欢你七年了，想说每次你给我的彩虹糖包装纸我都收藏着，想说求你回头看看我
但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
贺峻霖没什么
严浩翔的表情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严浩翔那陪我喝一杯？
接下来的事情贺峻霖记不太清了
只知道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严浩翔也陪着喝，两人像比赛似的把各种颜色的酒液灌进喉咙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趴在酒店洗手间的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
严浩翔不能喝还逞强
严浩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严浩翔还好吗？
贺峻霖抬起头，视线模糊中看到严浩翔担忧的脸
酒精冲垮了所有理智防线，他突然抓住对方的领带，把人拽到自己面前
贺峻霖严浩翔，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
严浩翔你什么？
严浩翔僵在原地，呼吸明显加快了
贺峻霖我喜欢你啊！
贺峻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贺峻霖从大一开始，七年了...你给我的每一颗糖我都留着...每次你对我笑我都心跳快得要死...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
洗手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贺峻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酒醒了大半
他慌乱地松开严浩翔的领带，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差点摔倒
严浩翔扶住他，表情复杂得难以解读
严浩翔你喝醉了
贺峻霖我没有！
贺峻霖挣扎着，二次分化后小苍兰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
贺峻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有联姻对象...我只是...只是...
话没说完，他又是一阵反胃，推开严浩翔继续对着马桶干呕
等他再次抬头时，洗手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他的回声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
贺峻霖...只是控制不住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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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第一次见到严浩翔，是在大学艺术系的迎新会上
作为新生代表，严浩翔站在台上发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那一刻，贺峻霖仿佛看到了现实中的阿波罗
严浩翔同学，发什么呆呢？
演讲结束后的茶歇上，严浩翔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递来一颗彩虹糖
严浩翔吃颗糖？
贺峻霖呆呆地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严浩翔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严浩翔我叫严浩翔，油画系的
贺峻霖贺峻霖...版画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差点咬到舌头
那颗彩虹糖他最终没舍得吃，而是偷偷藏在了钱包夹层里。后来这成了习惯
严浩翔给他的每一颗糖，他都小心翼翼地把包装纸抚平，收进一个铁盒里
七年过去，铁盒已经快装不下了
贺峻霖知道这很傻
严浩翔对谁都这样，随手递颗糖，笑得阳光灿烂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期待，也许，只是也许，给自己的那颗糖有那么一点点特别
大学毕业那年，严浩翔突然宣布要出国深造
送别宴上，贺峻霖喝得烂醉，被丁程鑫扛回宿舍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手机里有一条凌晨两点的消息，来自严浩翔
「贺儿，我有话想对你说，能来机场送我吗？」
贺峻霖看到消息时已经是中午，严浩翔的飞机早就起飞了
他盯着那条信息看了整整一天，最终没有回复
三年后，严浩翔回国，带着一堆国际奖项和...一个未婚妻
严浩翔爸妈安排的
他这么解释，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那天晚上，贺峻霖把铁盒埋在了画室后院，发誓要戒掉彩虹糖
但习惯比爱情更难戒断
当严浩翔又一次笑着递来那颗特别的彩虹糖时，贺峻霖还是可耻地收下了，当晚又偷偷挖出铁盒，把新糖纸放了进去
就这样，他们维持着这种奇怪的友谊
严浩翔时不时撩他一下，贺峻霖则装作不为所动，然后在没人看到的角落，把那些糖纸当宝贝一样收藏
直到丁程鑫的订婚宴，直到他在洗手间里发酒疯告白，打破了这危险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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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醒来，贺峻霖的头疼得像要裂开
他摸索着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十几条未读消息和三个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严浩翔
最后一条是凌晨三点发的
「我在你家门口，我们需要谈谈」
贺峻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随即因眩晕又倒了回去
他颤抖着点开消息记录，昨晚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
洗手间的告白，严浩翔的沉默，然后...然后他好像哭着给丁程鑫打了电话，被接回自己公寓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严浩翔的名字跳上屏幕
贺峻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犹豫了十几秒才接起来
严浩翔醒了？
严浩翔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严浩翔开门，我在外面
贺峻霖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
贺峻霖什...什么？
严浩翔我说，开门
严浩翔一字一顿
严浩翔我已经在门口等了七小时
贺峻霖连滚带爬地下床，途中被自己的拖鞋绊了一跤
他扒着猫眼往外看，果然看到严浩翔靠在墙上，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手里还拿着...他的铁盒？
严浩翔贺峻霖
严浩翔对着门板说
严浩翔我知道你在看
严浩翔要么你开门，要么我把这个盒子砸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贺峻霖猛地拉开门，差点撞到严浩翔鼻子
贺峻霖还给我！
严浩翔高举铁盒，轻而易举地躲开他的抢夺
严浩翔所以这就是你昨晚说的每一颗糖都留着？
他晃了晃盒子，里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严浩翔我今早去画室挖出来的
严浩翔埋了三尺深，你可真行
贺峻霖的脸烧了起来
贺峻霖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严浩翔私人物品？
严浩翔冷笑一声，突然打开盒子
贺峻霖那这是什么？
盒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上百张彩虹糖纸，每一张都标注了日期和简短的话
最上面那张是昨天的
「 阿程订婚宴，他说别盯着我看了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贺峻霖还给我！
贺峻霖扑上去，这次严浩翔没躲，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贺峻霖趁机抢回盒子，却被严浩翔扣住了手腕
严浩翔七年
严浩翔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严浩翔你收集了七年...为什么不早说？
贺峻霖别过脸，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泪
贺峻霖说什么？说你给我的糖和别人不一样？说你每次给我的都是小彩虹特别款？
他苦笑一声
贺峻霖严浩翔，别装傻了
贺峻霖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却一直吊着我...
严浩翔我吊着你？
严浩翔的声音提高了
严浩翔贺峻霖，是谁大三那年拒绝了我的告白？是谁在我出国前故意不回消息？是谁这三年来每次我想靠近就躲开？
贺峻霖瞪大眼睛
贺峻霖什么告白？
严浩翔松开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严浩翔毕业展那天晚上，我约你去天台，说有话对你说...结果你带了丁哥一起来，还说你们在一起了
贺峻霖的记忆猛地闪回那个夜晚
严浩翔确实约了他，但他太紧张，就拉了丁程鑫壮胆
至于在一起...
他当时说的是
贺峻霖我和阿程哥约好了一起去吃夜宵
贺峻霖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峻霖结结巴巴地说
贺峻霖我以为你只是普通聚会...
严浩翔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严浩翔所以这七年，我们一直在互相误会？
空气凝固了
贺峻霖坐在地上，铁盒紧紧抱在胸前，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严浩翔曾经喜欢他？现在呢？昨晚他醉醺醺的告白，对方又是怎么想的？
贺峻霖那个...未婚妻呢？
贺峻霖小声问
严浩翔取消了
严浩翔简短地说
严浩翔昨天你一告白，我就打电话回绝了
贺峻霖猛地抬头
贺峻霖什么？
严浩翔我说
严浩翔凑近，一字一顿
严浩翔我、不、结、婚、了
他的气息拂过贺峻霖的脸，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严浩翔因为我喜欢的人终于承认他也喜欢我
贺峻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贺峻霖我...我昨晚喝醉了...
严浩翔但这个没醉
严浩翔轻轻点了点铁盒
严浩翔七年，一百零七张糖纸
严浩翔醉话可以骗人，习惯不会
贺峻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严浩翔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彩虹糖，剥开包装纸，把糖球递到贺峻霖嘴边
严浩翔吃糖
贺峻霖下意识地含住，舌尖不小心碰到严浩翔的手指，两人同时一颤
糖是柠檬味的，酸酸甜甜，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严浩翔最后一颗了
严浩翔轻声说
严浩翔特别款停产了，这是存货
他展开包装纸，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彩虹
严浩翔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设计新的
贺峻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贺峻霖你...你是说...
严浩翔我是说
严浩翔俯身，额头抵住他的
严浩翔贺峻霖，我们浪费了七年
严浩翔现在，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贺峻霖的回答被淹没在一个吻里
彩虹糖的甜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小苍兰和檀香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像一场迟来太久的重逢
当丁程鑫和马嘉祺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贺峻霖坐在一堆彩虹糖纸中间，严浩翔搂着他的腰，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丁程鑫我就知道！
丁程鑫兴奋地拍手
丁程鑫我赌赢了！马嘉祺给钱！
马嘉祺无奈地掏出钱包
马嘉祺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严浩翔七年前
严浩翔松开气喘吁吁的贺峻霖，得意地宣布
严浩翔只是我们刚知道
贺峻霖红着脸把脸埋在严浩翔肩上，手指紧紧攥着那张最新的糖纸，上面是严浩翔刚写下的字迹
「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以后所有的糖，都只给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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