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魏念安满月那天，莲花坞摆了酒。

江厌离一早就让人把院子收拾得热热闹闹，红绸子挂在廊下，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像在替这对迟来的新人喝彩。魏婴穿着薛洋特意让人做的新衣裳，料子柔软，衬得他气色好了许多，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念安，眉眼间都是柔和的笑意。

“阿婴，紧张吗？”江厌离走过来，替他理了理衣襟，眼里满是欣慰。

魏婴摇摇头，又忍不住点点头，指尖攥着衣角微微发颤：“有一点。”

薛洋从身后轻轻扶住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别怕，有我呢。”他看向江厌离和金子轩，语气难得正经，“今日就劳烦师姐和金公子了。”

金子轩笑着摆手：“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他看了眼魏婴怀里的念安，眼底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再说，我这干爹总不能白当。”

拜堂的仪式简单却郑重。没有繁复的规矩，只有江厌离和金子轩作为证婚人坐在上首，看着魏婴和薛洋并肩而立，对着天地磕了头，又对着他们行了礼。

轮到夫妻对拜时，薛洋看着眼前的魏婴，忽然笑了。阳光落在魏婴发梢，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怀里的念安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小嘴动了动，发出细碎的咿呀声。

“魏婴，”薛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往后，我护着你和念安。”

魏婴仰头看他，撞进他眼底翻涌的认真，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笑着点头：“好。”

拜完堂，江厌离把念安抱过去，小心翼翼地递给金子轩：“你这干爹也该抱抱孩子了。”

金子轩笨手笨脚地接过，动作僵硬得像块木头，生怕碰坏了怀里的小家伙。念安却不怕生，小手抓住他的衣襟，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看得金子轩嘴角忍不住上扬，语气都放软了：“这孩子，倒不认生。”

魏婴靠在薛洋身边，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有师姐和金子轩这样的亲人，有薛洋在身边，还有怀里的念安，这样的日子，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圆满。

宴席上，薛洋替魏婴挡了不少酒，自己喝得脸颊发红，却依旧紧紧牵着魏婴的手，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江厌离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笑着给魏婴夹了块莲子糕：“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夜里，宾客散去，院子里安静下来。薛洋抱着已经睡熟的念安，轻轻放在摇篮里，转身走到床边，看到魏婴正靠在床头等他，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

“累了吧？”薛洋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替他捏了捏肩膀。

“还好。”魏婴摇摇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眼角的疤痕，“薛洋，我们成亲了。”

“嗯，成亲了。”薛洋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神亮得惊人，“魏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薛洋名正言顺的道侣，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魏婴笑了，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颈窝，闻到那股熟悉的烟火气，心里一片安宁。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摇篮里的念安脸上，也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莲花坞的莲花开得正好，清香随着晚风飘进屋里，缠绕着属于他们的、安稳而温暖的气息。

有爱人，有孩子，有亲人，有归宿。

魏婴闭上眼睛，唇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这样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