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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桃林惊鸿,面纱之下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玄影重归

五年时光,在桃花的开落与剑影的翻飞中悄然流逝。

白浅已从扎羊角辫的稚童长成少女,眉眼褪去稚气,添了几分英气。她的法力在青丘同辈中已是翘楚,折颜的法术运用得炉火纯青,白真教的剑法也颇具章法,连狐帝都忍不住感叹:“这丫头,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再练下去,为兄怕是要认输了。”白真收剑入鞘,看着妹妹额角的汗珠,眼尾桃花痣漾着笑意。

白浅擦了擦汗,笑道:“那是自然,我还等着找还魂花呢。”她望向桃树下的玄女,眼神坚定。

这些年,玄女的性子愈发沉静。她极少参与宴饮,多数时候待在桃林深处,或是研读古籍,或是跟着绣娘学刺绣,指尖的桃花图案栩栩如生,连挑剔的绣娘都赞她有天赋。

这天午后,白浅结束修炼,想找玄女尝新酿的桃花蜜。她在常去的桃树下找了一圈,没人;又去了墨桃林,依旧空无一人。

“阿玄会去哪里呢?”白浅心里泛起失落,沿着小径一路寻找,呼唤声在桃林里回荡,只引来几只飞鸟。

她走到折颜的药庐,折颜正翻晒草药:“没见过阿玄。”

恰在此时,白真提着桃花醉过来:“何事慌张?”

“我找不着阿玄了。”白浅急道。

折颜站起身:“无妨,我们一同找找。”

三人沿着桃林深处的小径寻找,穿过盛放的粉桃林,眼前出现一片陌生的空地。空地上有汪碧绿的清潭,潭边生着几株异色桃树,花瓣是淡淡的粉紫色。

而空地上,一个身影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姿轻盈得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时而如桃花瓣般在风中旋转,时而如溪水般蜿蜒流转,每一个动作都与周围的景致相融——粉紫色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肩头,清潭的波光映在她的裙角,连风都似乎在配合她的韵律,轻轻托起她的衣袂。

阳光穿过桃树的缝隙,在她身上织就一层细碎的金网,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下颌线条柔和优美,那三道曾让她自卑的疤痕,此刻在光影中竟像被巧手勾勒出的暗纹,非但不显狰狞,反而为这份美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破碎感。她的眼神专注而宁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这片桃林,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恬静与舒展,是白浅从未见过的模样。

白浅、白真与折颜站在原地,都看得有些失神。他们见过青丘最娇艳的花,见过九重天最华贵的舞,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一个女子将自身的美与天地的灵韵糅合得如此恰到好处,让人移不开眼,连呼吸都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玄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旋转的动作骤然停下。当她看到不远处的三人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如同被人窥见了心底最深的秘密。她抬手结印,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身上的桃色纱裙瞬间变回了平日里穿的浅绿衣裙,脸上也重新覆上了那熟悉的墨色面具,将所有的惊艳与脆弱都藏回了面具之后。

“阿玄!”最先回过神的是白浅,她快步跑到玄女面前,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惊叹,“你刚才跳得真好!还有那件桃色的衣服,太好看了!比青丘所有的花都好看!”

玄女被她直白的夸赞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不过是闲来无事,胡乱跳跳罢了。”

白真走上前,眼尾的桃花痣带着温和的笑意:“阿玄的舞姿很有灵气,若是多加练习,定会名动青丘。”

折颜也点头附和:“身段与韵律都难得,是块跳舞的好料子。”

玄女的脸颊在面具下微微发烫,轻声道:“让你们见笑了。”

“才不会笑你呢!”白浅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兴奋地摇晃着,“阿玄,你以后多跳给我看好不好?还有那件桃色衣服,你要经常穿呀,真的太好看了!”

看着白浅眼中真挚的光芒,玄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暖烘烘地裹住了,她点了点头:“好。”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桃花,落在四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白浅看着重新戴上面具的玄女,心里的念头愈发坚定——一定要尽快找到还魂花与凝脂玉,让阿玄能摘下面具,让所有人都看到她此刻的美。而玄女望着白浅执着的眼神,指尖轻轻摩挲着面具上的银线花纹,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预感:或许这一世,真的会不一样。

自那日后,白浅修炼得更加刻苦了。她不仅跟着折颜学习法术与医术,还常常缠着白真询问四海八荒的奇闻,尤其是关于灵药的传说。她把听到的每一种可能有用的药材都记在竹简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好几卷,然后逐条向折颜请教特性与产地。

“浅浅,有些药材生长之地凶险异常,不是你现在能应对的。”折颜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有些心疼,“修炼之事,急于求成反而会出岔子。”

白浅却摇了摇头,眼神里的执拗像烧不尽的火苗:“我不怕凶险,只要能治好阿玄的脸,再难我都愿意试。”她望向不远处正在桃树下刺绣的玄女,声音低了些,“我答应过她的。”

玄女自然知道白浅的心思。有时白浅练剑累得趴在石桌上睡着,她会悄悄走过去,替她盖上薄毯,看着她手背上新添的剑伤,心里又暖又涩。她曾劝过白浅:“其实我早已不在意这疤痕了,你不必如此辛苦。”

白浅却很认真地看着她:“阿玄,这不是在意不在意的事,是我的责任。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伤了脸,我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你。”

玄女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知道自己劝不动,便只能换种方式支持她。白浅练剑口渴时,她会提前备好温凉的桃花水;白浅研读医书遇到难题时,她会陪着一起翻遍药庐的古籍;白浅因修炼不顺而沮丧时,她会轻声讲些桃林里的趣事,逗她开心。

日子就这样在平静与忙碌中缓缓流淌,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白浅的修为日渐精进,剑法愈发凌厉,法术也运用得得心应手,连折颜都忍不住称赞她“悟性极高”。而玄女,依旧过着安静的生活,只是偶尔在无人的午后,她还是会换上那件桃色纱裙,走到那片粉紫色的桃林深处,伴着清风与花香,跳一支属于自己的舞。

她知道,白浅正在为她努力,而她能做的,便是好好生活,等着那一天——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能摘下面具,坦然地站在阳光下,不再被过去的阴影束缚,也不再被疤痕困扰。而白浅,也会在这条追寻的路上,慢慢长成独当一面的青丘帝姬,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承诺,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这片十里桃林,见证了她们的相遇,见证了重生的救赎,也必将见证未来的希望。那些藏在面具下的心事,那些刻在年轮里的誓言,都会像桃花一样,在时光里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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