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抱着结魄灯,偷偷找到司命,想将灯还回去。司命一看灯灭了,急得直跺脚:“惨了惨了!这灯三百年不灭,是太子想重塑素素与他藏在心底的狐狸啊!你不仅偷了灯,还把它弄灭了,这可如何是好?”
帝君正在闭关,司命与凤九只能找来连宋。连宋劝夜华:“不过一盏灯,何必与青丘计较?”夜华却不肯松口。司命连忙搬出东华:“帝君近日就要下凡历劫,为还一人的劫。太子何必因这点事伤了与青丘、与帝君的情分?”夜华本就心力憔悴,听了这话,终是闭了眼,不再追究。
夜华望着熄灭的结魄灯,那些带着素素与小红气息的物件早已烧尽。他竟想以自身魂魄点燃灯盏,连宋见状,厉声喝止:“你忘了自己是天族太子?忘了阿离吗?你若死了,他就真成没爹的孩子了!”
阿离是夜华以心头血在古秘术中凝练出的亲生骨肉,虽未见过玄女(小红)本人,却看过她化形的画像。听到阿离的名字,夜华猛地回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连宋叹息:“三百年了,你靠着这灯麻痹自己,总以为她们还会回来。如今灯灭了,该醒了。”夜华心如刀绞,却终究未再冲动。
俊疾山竹林,阿离偷偷跑出去玩,迷了路。一只蛇妖悄悄跟在他身后,正要下口,却被一位路过的仙女击退。仙女送阿离回草屋,正撞见慌张寻找的夜华。
“多谢仙子相救。”夜华拱手道谢。
那仙女娇羞回礼:“小女缪清,乃东海水君之妹。”她早闻夜华威名,倾心已久,此刻见了真人,更是满心欢喜。夜华许她一个愿望,缪清红着脸道:“小女什么都不要,只想留在这草屋,等殿下带阿离来时,为你们洗衣做饭。”
夜华拗不过她,又念及救命之恩,便允她留十日。阿离却不开心,拉着夜华哭闹:“她会抢走娘亲的位置!”夜华狠下心道:“结魄灯灭了,你娘亲不会回来了。”阿离哭着跑出去,夜华独自站在草屋中,满心悲凉。
凤九将灯还回后,兴冲冲地找白浅。白浅道:“东海水君添了个儿子,发了请帖,我要去赴宴。”
凤九纳闷:“姑姑从前从不理会这些的。”
“当年我娘生我难产,多亏他家稳婆相助,此番算是还人情。”白浅解释道。
天宫众神议论纷纷:“北海水君生个儿子,竟请动了青丘白浅?”“听说这位女帝从未在众神面前露过真身,倒要瞧瞧是什么模样。”
司命来找凤九,想带她去见东华报恩,却被凤九拒绝:“恩已报完,他的事与我无关。”她转而拜托迷谷:“姑姑去东海,我守着玄女姑姑,让她放心。”说完便去了玄女待着的洞府,而这时白浅去找了迷谷要了一个树枝怕自己迷路,迷谷递过一枝树芽子:“姑姑给你,别在东海迷路了。”同时也交代了凤九让转告的话,待白浅走后,迷谷嘀咕:“小殿下总守着玄女姑姑的洞府,盼着她快点醒才好,不然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司命来到人间宫殿,帝君正以凡人帝王之身历劫六十年。他隐身至后宫,见陈贵人即将落水殒命,正要出手,却发现这贵人竟是位上神历劫。翻遍命簿也查不出头绪,司命忽然觉得她像极了陨落的玄女——莫非是她的一缕元神?帝君说要还“一人的劫”,或许便是她。司命连忙改写陈贵人命格,暗忖:“便让玄女上神的元神帮帝君渡劫吧,莫要怪我才好。”
白日里,陈贵人(玄清,玄女渡劫时的名字)在御花园琢磨着如何接近陛下,却被善妒的皇后撞见,不仅罚她无礼,还撤了她的侍寝牌子。陈贵人不死心,扮成宫女守在陛下必经之路,陛下却未曾看她一眼,反倒被皇后发现,将她禁足宫中。她郁闷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辛害喜,想吃桃子,这季节唯有折颜的桃林有果。桑籍只好硬着头皮去讨。三百年了,少辛总觉得对不起白浅,每年来青丘十几趟求见,都被迷谷挡回。她打定主意,东海宴后再去青丘试试。
白浅来到折颜处,折颜得意道:“我给了桑籍几个避子桃,让他们几百年添不了丁。”白浅嗔怪:“你与父君趁我睡着,竟把我许给了该叫我老祖宗的夜华,如今多尴尬。”折颜自知理亏,不再多言。白浅挖出折颜为白真藏的桃花醉,躺在桃树上,一饮而尽。
夜华带阿离到了东海,阿离笃定道:“父君,我觉得娘亲会回来。”夜华不忍打碎他的期许,自己又何尝不盼着小红归来?夜深后,他独自去了十里桃林——小红最爱的地方,如今桃花夭夭,她可会想念这里?
东海水君给缪清出主意:“宴会上你歌舞一番,再哭诉兄长逼你嫁西海纨绔二皇子,或许能留在太子身边。”缪清点头应下。
白浅喝得微醺,躺在桃树上,忽见一个黑衣少年走进来。她懒得理会,沉沉睡去。此时,玄女的虚影悄然出现,见白浅只是睡着,便想离开,抬头却撞见那少年郎,心头一动,竟想逗逗他。
她故意从树上跌落,夜华闻声飞身上前接住。四目相对,夜华浑身一震——这张脸,与小红一模一样!玄女借着月光,似要与他亲近,脑中却闪过一丝清明,猛地抽身离去。夜华缓过神时,怀中已空,他在桃林中疯跑,一声声喊着“小红”,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次日,白浅在折颜处醒来,只当昨夜是梦到了阿玄。她与折颜告辞,慢悠悠地往东海赴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