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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灶神同僚的“旧账”

酸菜坛子哐鱼记

酸溜溜蹲在碧波潭最阴凉的礁石缝里,正把刚捞的新鲜水草往老坛子里塞。这坛子是他们家传了九代的宝贝,坛口刻着歪歪扭扭的“酸氏秘制”,坛身沾着的酸菜汁都透着百年老坛的厚重,当然,在浪天宝眼里,这玩意儿跟装泔水的瓦罐没区别,除了每次闻到坛子里飘出的酸香,他都会忍不住把脑袋往坛口凑。

“你少往里头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酸溜溜一边骂,一边把一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也扔进坛里,“上次你把潭底的烂泥塞进来,害得我腌了半个月的酸菜都带股土腥味,虾兵们吃了都骂我想毒杀公务人员!”

浪天宝正趴在旁边的石头上晒鳞片,听见这话尾巴“啪”地甩了下水面,溅了酸溜溜一裤腿水。“什么烂泥?那是我好不容易从老龟丞相的花园里挖的‘灵土’,据说能让酸菜更入味!”他说着还想伸爪子去扒坛子口,结果被酸溜溜一坛子底拍在脑门上,顿时疼得抱着头原地转了三圈,七秒记忆瞬间上线,“哎?我刚才要干啥来着?”

酸溜溜翻了个白眼,刚想嘲讽他两句,手里的老坛子突然“嗡”地一声震了起来,坛口冒出的酸雾瞬间变成了金灿灿的光,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坛子摔在地上。浪天宝也不头疼了,凑过脑袋盯着坛子看:“这是啥?你坛子成精了?”

话音刚落,坛口的金光里“嗖”地钻出三个穿红袍的身影,个个头戴乌纱帽,腰系玉带,就是官服下摆还沾着点灶灰,活像刚从灶台里爬出来的。为首的那个灶神手叉腰,指着酸溜溜的鼻子就喊:“好你个偷鳞片的小妖精!躲了三百年,终于让我们逮着了!”

酸溜溜懵了,手里的坛子差点脱手:“谁偷你鳞片了?我祖宗八代都是腌酸菜的,偷你鳞片腌咸菜啊?”

另一个矮胖的灶神凑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账册,翻得哗哗响:“三百年前,碧波潭举办‘百仙宴’,仙君您是不是去后厨偷了当时还是鱼仙的浪天宝一片鳞片?还说要拿去腌‘鲜酸鱼鳞片’?”

浪天宝本来还在旁边看热闹,听见“浪天宝”三个字瞬间竖起耳朵,尾巴一甩就挡在酸溜溜身前,鳞片因为紧张都竖了起来,黏糊糊的身体还在滴水,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鼻涕虫成精。“你们说谁偷我鳞片?不许欺负他!”他说着尾巴“啪”地抽向为首的灶神,溅起的水花正好打在灶神的官帽上,把乌纱帽都打歪了。

灶神气得跳脚:“你个七秒记忆的笨鱼!我们是来帮你讨回鳞片的!你护着他干啥?”

“我不管!”浪天宝梗着脖子,虽然已经忘了三百年前的事,但看酸溜溜被人指着鼻子骂,就觉得不舒服,“反正你们不能欺负他!他是我的……我的酸菜坛子守护者!”

酸溜溜拽着浪天宝的尾巴就往旁边的山洞跑,一边跑一边骂:“谁要你护着!你个记吃不记打的笨鱼,他们是来帮你的,你跟他们打什么?”嘴上这么骂,手里的力道却没松,还特意把浪天宝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浪天宝被拽得踉踉跄跄,尾巴上的水甩了酸溜溜一后背:“可他们骂你偷东西!偷东西不对,但你是我的朋友,只能我骂!”

三个灶神在后面追,为首的那个一边跑一边喊:“你们别跑!把鳞片还回来!那片鳞片是仙君当年渡劫时掉的,有灵性,能让饭菜更鲜!我们找了三百年,今天必须要回来!”

矮胖的灶神跑得气喘吁吁,从怀里掏出个勺子:“没错!当年我们还想拿那鳞片做‘仙鳞羹’,结果被你偷了!今天不还回来,我们就把你这坛子砸了!”

酸溜溜一听要砸他的老坛子,跑得更快了,连酸雾都顾不上放。浪天宝虽然记不清事儿,但一听要砸酸溜溜的宝贝,也急了,时不时回头甩尾巴溅水,把三个灶神弄得浑身湿透,官服上的灶灰都被冲成了泥点子。

好不容易躲进旁边的一个山洞,酸溜溜赶紧用石头堵住洞口,耳朵贴在石头上听外面的动静。浪天宝蹲在旁边,好奇地戳了戳酸溜溜的坛子:“他们为啥要你的坛子啊?这里面除了酸菜,还有啥宝贝?”

酸溜溜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还不是因为你三百年前掉的那片破鳞片!我当年看你渡劫掉了片鳞片,觉得扔了可惜,就捡回来腌在坛子里,想试试能不能让酸菜更鲜,结果没想到那鳞片有灵性,把你身上的鱼腥味都吸了,还让我的酸菜成了潭里的招牌!”

浪天宝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原来你以前偷过我鳞片啊?怪不得你做的酸菜那么好吃,原来是加了我的‘仙鳞料’!”

酸溜溜脸一红,伸手就从坛子里舀了一勺酸汤,往浪天宝身上泼:“要你管!谁偷你鳞片了?那是你自己掉的,我捡的,不算偷!”

酸汤溅在浪天宝的鳞片上,没像平时那样留下酸渍,反而映出淡淡的光,像撒了一层碎金子。浪天宝摸了摸被泼的地方,非但没擦,还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眼睛一下子亮了:“哎?这酸汤里有鲜料!你是不是偷偷加了潭底的珍珠米?”

酸溜溜别过脸,嘴硬道:“谁加了?那是坛子自己泡出来的!”可耳朵尖却红了,他昨天确实偷偷去潭底挖了珍珠米,还加了点老龟丞相花园里的蜂蜜,想让酸汤没那么冲,顺便给浪天宝补补,毕竟那笨鱼最近总因为迷路饿肚子。

浪天宝可不管他嘴硬,凑到酸溜溜身边,尾巴缠上他的腿:“那你再给我泼点呗?这酸汤溅在鳞片上,暖暖的,比晒太阳还舒服!”

就在这时,洞口的石头突然被推开,三个灶神钻了进来,为首的那个一看这场景,气得跳脚:“好啊!你们还在这儿卿卿我我!赶紧把鳞片交出来!”

酸溜溜赶紧把坛子抱在怀里,浪天宝则挡在他身前,尾巴竖得笔直:“不许抢他的坛子!要鳞片没有,要命一条!”

矮胖的灶神掏出勺子,刚想上前,突然闻到了浪天宝身上的酸汤味,眼睛一下子亮了:“哎?这酸汤味不对啊!怎么有股鲜香味?比我们灶神殿的仙汤还香!”

另一个瘦高的灶神也凑上前闻了闻,点点头:“没错!这香味里还有仙鳞的气息!难道……这酸汤就是用仙鳞腌的?”

酸溜溜一看他们注意力转移了,赶紧说:“那当然!我这坛子里的酸汤,就是用他的鳞片腌了三百年的‘仙鳞酸汤’,能让万物变鲜,比你们的仙汤还厉害!”

三个灶神眼睛都直了,为首的那个赶紧收起气势,凑到酸溜溜面前,脸上堆起笑:“那啥……仙君,我们刚才是误会,误会!其实我们找鳞片,也是想做鲜美的汤,不如……你给我们舀点酸汤?我们用灶神殿的仙米换!”

浪天宝一听有仙米,眼睛也亮了,拉着酸溜溜的袖子:“给他们点呗!仙米煮成粥肯定好吃!”

酸溜溜翻了个白眼,但看他们态度软了,也没再硬气,从坛子里舀了三勺酸汤,分别递给三个灶神:“就这么多,换你们三袋仙米,少一袋都不行!”

三个灶神赶紧接过酸汤,小心翼翼地装在葫芦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三袋仙米递给酸溜溜,还不忘叮嘱:“仙君,要是酸汤不够了,随时去灶神殿找我们,我们用仙果换!”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连官帽歪了都没顾上扶。

浪天宝看着手里的仙米,笑得合不拢嘴:“原来你的酸汤这么厉害啊!以后我们可以用酸汤换好多好吃的!”

酸溜溜白了他一眼,把坛子放在地上:“还不是因为你那片破鳞片!不过……看在你刚才护着我的份上,今天给你做‘酸辣鱼丸’,用仙米煮!”

浪天宝一听有好吃的,瞬间忘了刚才的事,抱着酸溜溜的胳膊就往洞外走:“那快走快走!我去潭里捞鱼丸,你赶紧煮仙米!对了,刚才那三个灶神是谁啊?他们的官服好像沾了灶灰,是不是做饭的神仙啊?”

酸溜溜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笨鱼的七秒记忆,真是没救了。不过,看着浪天宝蹦蹦跳跳的背影,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向上扬了扬,怀里的仙米袋子,好像也比平时更沉了些。

两人刚走出山洞,就看见老龟丞相慢悠悠地爬过来,看见他们手里的仙米,好奇地问:“你们这是从哪儿弄的仙米?刚才看见三个灶神慌慌张张地从这儿过,还说要去灶神殿做‘仙鳞酸汤’,说是什么百年难遇的美味。”

浪天宝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仙鳞酸汤?那是什么?好吃吗?”

酸溜溜赶紧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就往家跑:“别问了!再不走,你的鱼丸就被虾兵们抢光了!”

老龟丞相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胡子,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说完,慢悠悠地爬回了自己的花园,还不忘把刚才被浪天宝挖过的“灵土”重新填好,毕竟,下次浪天宝再想挖,还得靠这“灵土”骗他呢。

回到洞穴里,酸溜溜忙着生火煮仙米,浪天宝则在旁边帮忙捞鱼丸,结果不小心把尾巴伸进了锅里,烫得他嗷嗷直叫,差点把锅掀翻。酸溜溜赶紧把他的尾巴拉出来,一边用冷水浇,一边骂:“你是不是傻?尾巴能往锅里伸吗?再这样,不给你吃酸辣鱼丸了!”

浪天宝委屈地揉着尾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试试水开了没。对了,刚才老龟丞相说的仙鳞酸汤,是不是就是用你的酸汤做的?那三个灶神是不是要拿酸汤做饭啊?”

酸溜溜一边往锅里加酸汤,一边说:“管他们呢!反正我们有仙米,还有鱼丸,比他们的仙鳞酸汤好吃多了。”

浪天宝凑到锅边,闻了闻香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没错!还是你做的好吃!以后我再也不骂你的坛子是泔水罐了,我要跟你的坛子做朋友!”

酸溜溜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刚煮好的鱼丸:“赶紧吃你的吧!再废话,鱼丸就被你自己吃完了!”

浪天宝嚼着鱼丸,满足地眯起眼睛,尾巴在地上轻轻扫着,虽然他还是记不清三百年前的事,也记不清刚才灶神来干嘛,但他知道,有酸溜溜在,有好吃的在,就比什么都好。而酸溜溜看着他满足的样子,也悄悄把剩下的仙米收了起来,下次,得再用酸汤换点仙果,给这笨鱼补补脑子,不然下次再遇到灶神,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笑话了。

洞穴里飘着酸辣鱼丸的香味,浪天宝的笑声和酸溜溜的骂声混在一起,飘出洞穴,飘向碧波潭的每一个角落。潭里的虾兵蟹将们闻着香味,都忍不住往洞穴的方向凑,小声议论着:“今天酸溜溜仙君又做什么好吃的了?闻着比上次的酸辣鱼皮还香!”“肯定是浪天宝仙君又帮了什么忙,不然酸溜溜仙君才不会这么大方呢!”“要不我们下次也去帮浪天宝仙君找路,说不定能蹭点好吃的?”

而此刻的洞穴里,浪天宝正因为吃多了鱼丸,撑得躺在地上打滚,酸溜溜则在旁边收拾碗筷,时不时还得把浪天宝滚到嘴边的坛子挪开,生怕这笨鱼一个不小心,把坛子当成枕头,压坏了他的宝贝酸菜。

夕阳透过洞穴的缝隙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暖暖的。浪天宝滚了一会儿,突然坐起来,看着酸溜溜:“哎?我们刚才是不是遇到灶神了?他们来干嘛的?”

酸溜溜手里的碗“啪”地掉在地上,碎了。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然后转身看向浪天宝,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没干嘛,就是来给我们送仙米的。对了,你刚才吃了多少鱼丸?是不是把明天的份也吃了?”

浪天宝眨了眨眼,赶紧躺回地上,捂住肚子:“我忘了!我好像吃了好多……那明天还有鱼丸吗?”

酸溜溜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笨鱼的七秒记忆,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每天都能有新的笑话可看,每天都能有新的理由,让他心甘情愿地为这笨鱼,多腌一罐酸菜,多煮一碗仙米粥。

洞穴外,夕阳渐渐落下,碧波潭的水面泛起金色的涟漪,远处传来老龟丞相的咳嗽声,虾兵蟹将们的打闹声,还有灶神殿方向飘来的淡淡的酸汤香味。一切都那么平静,又那么热闹,就像这两个性格迥异却又分不开的小家伙一样,吵吵闹闹,却又温暖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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