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带着热气钻进教室，连窗外的蝉鸣都透着股懒洋洋的劲儿。课间操结束后，生活委员推着保温桶走进来，喊着“绿豆汤来啦”，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曲南蓓刚把水杯递过去，就听见林溪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给我留三杯！”她挤进来时手里还攥着两根绿豆冰棍，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三班刚发的冰棍，给你俩抢了最后两根。”
曲南蓓刚接过冰棍，就见林溪把另一根往应嘉逸手里塞：“拿着，看你刚才跑操跑得多卖力，补充点凉的。”
“你自己吃吧。”应嘉逸想推回去，却被林溪按住手。
“我不爱吃绿豆味的，”她冲曲南蓓挤了挤眼，“某人不是总说冰棍化得快吗？赶紧吃。”
曲南蓓咬着冰棍，看应嘉逸剥开包装纸的手有点僵，突然觉得手里的绿豆沙好像更甜了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冰棍上，水珠顺着包装袋往下滴，像串透明的小珠子。
下午的物理实验课，曲南蓓和应嘉逸被分到一组。看着桌上的电池、导线和小灯泡，曲南蓓的手都在发颤——上次模拟实验，她差点把导线接反烧了电表。
“别慌，”应嘉逸把实验步骤念了一遍，“先接串联电路，检查接线柱……”
可两人还是出了岔子。闭合开关的瞬间，灯泡没亮，导线却“滋滋”响起来，冒出一小缕青烟。曲南蓓吓得差点把开关扔了，应嘉逸赶紧断开电源，额角渗出细汗。
“啧啧，理论王者，动手青铜啊。”
林溪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作业本路过，正好撞见这一幕。“接线柱接错了，”她走过来，三两下把导线重新接好，“你俩把‘一上一下’接成‘两下’了，滑动变阻器没起作用，能不烧吗？”
开关再次闭合，灯泡“啪”地亮起来，暖黄的光映着三人的脸。曲南蓓看着林溪利落的动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你厉害。”
“那是，”林溪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给你俩布置十道电路画图题，画不完别想吃我妈做的糖醋排骨。”
应嘉逸的耳尖有点红，却认真点头：“好。”
放学时，三人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被路边小卖部的冰镇汽水吸引了。林溪买了三瓶橘子味的，刚拧开瓶盖，就见几个男生朝应嘉逸喊：“应嘉逸，来打球啊！缺个人！”
应嘉逸犹豫了一下，看向曲南蓓和林溪。“去吧，”曲南蓓推了他一把，“我们在旁边等你。”
篮球场上传来拍球的砰砰声，曲南蓓和林溪坐在场边的台阶上，看着应嘉逸跑起来的样子——他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此刻却跑得又快又稳，投篮时手臂舒展，发丝被风吹得扬起，和课堂上那个低头算题的少年判若两人。
“看不出来啊，”林溪用胳膊肘撞了撞曲南蓓，“他打球还挺帅。”
曲南蓓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一般般”，就见应嘉逸投进一个三分球，转身时正好看向她们，目光撞上的瞬间，他愣了一下，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转了回去。
“喏，”林溪把手里的汽水递过去，“脸都看红了，喝点凉的降降温。”
曲南蓓接过汽水，冰凉的瓶身贴着脸颊，却好像更热了。她看着球场上跳跃的身影，听着林溪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三班的趣事，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被拉得很长——长到足够装下绿豆汤的甜，实验课的小慌张，还有球场上那个带着笑意的回望。
夕阳把篮球场染成橘红色时，应嘉逸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瓶没开封的汽水。“给你的，”他把汽水递给曲南蓓，声音带着点喘，“橘子味的。”
林溪在旁边“哟”了一声，曲南蓓接过汽水，指尖碰到他汗湿的手，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来。
“走了走了，”林溪笑着往校门口走，“再不走，我妈做的红烧排骨该凉了。”
曲南蓓和应嘉逸跟在后面，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偶尔碰到一起，又悄悄分开。风里带着橘子汽水的甜，还有少年人藏不住的，浅浅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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