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鸟

卡米尔第三次在图书馆的同一个角落遇到那个银发少年时，终于确定这不是巧合。对方总是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右眼角的圆形胎记在阳光下像一枚小小的月亮。今天他手里捧着一本《鸟类图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彩绘的羽毛插图。

"你也喜欢观鸟？"

声音很轻，却让卡米尔手中的笔差点掉落。银发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卡米尔这才注意到对方制服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翠鸟胸针，翅膀上镶嵌的绿松石在光线下栩栩如生。

"只是...随便看看。"卡米尔合上自己那本《欧洲鸟类迁徙路线》。

"上周日在湿地公园，"少年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皮质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我看到你画的那只白鹭，线条很美。"纸上赫然是卡米尔坐在湖边写生的场景，连他习惯性咬笔的小动作都捕捉得惟妙惟肖。

雷狮的声音突然从书架后传来："卡米尔，生物社的观测记录。"他手里拿着一沓资料，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这位是？"

"帕洛斯。"少年微微颔首，胸前翠鸟的翅膀随着动作轻轻颤动，"观鸟协会。"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窗，在阅览室的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卡米尔发现帕洛斯的笔记本边缘画满了各种鸟类的小像，其中几页还标注着"K视角"——正是他常去观察的几处地点。

"要去看夜鹭吗？"帕洛斯突然凑近，指着一处湿地标记，"今晚有新月，它们会在浅滩捕食。"他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投下的阴影刚好落在那枚圆形胎记上。

夜色降临时，卡米尔在约定地点看到了架着望远镜的帕洛斯。月光给他银色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光，脖颈上挂着的铜制哨子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用这个。"帕洛斯递来一副夜视镜，"改良过的，不会惊扰鸟类。"

镜片上残留着对方的体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卡米尔戴上后，世界突然变成柔和的绿色，他看到不远处的浅滩上，几只夜鹭正优雅地踱步。

"看那边。"帕洛斯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调整角度，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镜头里，一对夜鹭正在跳求偶的舞蹈，修长的脖颈弯成心形。

雷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观测记录写完了吗？"他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格瑞说你们发现了稀有品种。"

帕洛斯笑着接过杯子，从包里取出一个木雕的小盒子："昨晚刻的。"里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夜鹭木雕，翅膀可以活动，"根据你的素描做的。"

卡米尔接过木雕时，发现底座刻着一行小字："给永远安静的观察者"。月光下，帕洛斯眼角的胎记仿佛也在发光，就像夜空中刚刚升起的那颗星辰。

帕洛斯回头看他"你快把我的脸看穿了 你知道吗"没有人注意到卡米尔的耳朵在夜里慢慢变红与夜色融为一体。

卡米尔害羞的喜欢头并未做出回答，以为刚刚的事情并未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