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尽全力挣脱已经松动的束缚，掏出钢笔。它烫得像烙铁，但我死死握住，在空气中写下：【毕业典礼规则第四条修改为：真正的同伴可以一起离开】
钢笔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我的右手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三根灰白色的手指断落在地，但伤口没有流血，只有黑色的烟雾缭绕。
"还不够！"林晓挣扎着从笼子里伸出手，"需要时间的力量！"
她掏出已经布满裂纹的怀表，用牙齿拔下表冠。怀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但时间确实开始变慢了。
我忍着剧痛继续书写：【真正的同伴定义为：愿意为对方牺牲性命者】
钢笔彻底碎裂，碎片刺入我的手掌。但文字在空中凝固成血红色的规则，开始覆盖原来的毕业典礼规则。
无面教师们疯狂地扑向我们，但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慢，像卡顿的影像。林晓的怀表正在分崩离析，黑色的物质从裂缝中渗出。
"抓紧我！"林晓抓住我残缺的右手，"要空间跳跃了！"
怀表彻底爆裂的瞬间，一道黑色裂隙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跌入裂隙的刹那，看到无面教师们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怪物，嘶吼着："你们逃不掉的！所有运者终将回归！"
黑暗。坠落感。寂静。
然后是人行道坚硬的触感。我们躺在学校大门外，阳光灼热得让人流泪。我的右手只剩下拇指和食指，其余部分像是被烧焦的树枝。林晓的左臂变成了干枯的骨架，但血肉正在缓慢再生。
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恭喜运者张凡、林晓完成实验小学怪谈】
【奖励道具：校长的钥匙（可开启任意规则世界的门）】
【休息期：七天】
【下一站：幸福小区】
林晓虚弱地举起只剩骨头的手臂，轻轻碰了碰我的残手："看来'真正的同伴'定义起效了。"
我看着她正在再生的手臂，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细节：那些疤痕下的日期正在重新排列，最早的日期向前推进了十年。
"林晓，你第一次进入怪谈世界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那时候...这所学校还叫阳光实验小学...我妹妹是第一个失踪的学生..."
没等她说下去，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停在我们面前。车门滑开，里面坐着三个陌生男女，他们手腕上都有运者手环。
"新人对吧？"驾驶座上的刀疤脸男人咧嘴一笑，"上车吧，带你们去安全屋。七天时间足够你们学习如何在怪谈世界长期生存了。"
我和林晓警惕地对视一眼，但看到车内其他两人疲惫却平静的表情，还是上了车。
车子发动时，我最后看了一眼实验小学。三楼的窗口，七个穿红色校服的学生正并排站着，向我们挥手告别。最中间的那个，隐约有着和我相似的面容。
"别看。"林晓捂住我的眼睛，"那是'残留影像'，看太久会被标记。"
刀疤男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你们很幸运，遇到了可以信任的队友。大多数情况下..."他掀起衣角，露出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规则鼓励背叛。"
车内陷入沉默。我握紧口袋里校长的钥匙，感受它冰凉的触感。钢笔已经毁了，但我右手残存的两根手指突然刺痛起来——黑色的墨水从指尖渗出，在掌心形成了一个微小的规则文字：
【改写者永不孤独】
林晓看到这个，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她的骨架手臂已经再生出了粉嫩的新皮肤，上面那些疤痕正在慢慢变淡，唯独留下了最近这次的日期。
面包车驶入黄昏，载着我们驶向下一个噩梦。但此刻，至少我们不再是孤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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