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谷的瘴气如淡紫色的纱幔,缠绕在嶙峋的怪石间。沈青川按剑而行,忽然听到潭水激荡之声。寒潭中央的巨石上,一个红衣女子正与三名黑衣人缠斗,她手中的软鞭如赤练蛇般游走,却渐渐抵不住对方的围攻。
“姑娘小心!”沈青川拔剑出鞘,流云剑化作一道银光,精准地挑飞了刺向女子后心的短刀。
女子借机旋身,软鞭缠上为首者的脖颈,脆声道:“多谢公子!”她摘下面纱,眉眼间竟有几分沈青川母亲的影子。
黑衣人见势不妙,掷出烟雾弹遁走。女子蹲下身查看潭边的脚印:“他们在找寒潭玉,已经连续三天了。”她指着潭底,“我师父说那玉石能疗百毒,可惜潭水冰寒刺骨。”
沈青川望着墨绿色的潭水,忽然想起老道的话。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玉佩入水的刹那,潭底竟泛起幽蓝的光芒。
“这是……”女子惊呼着指向水底。沈青川纵身跃入,冰冷的潭水刺得他经脉剧痛,却在触到寒潭玉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全身。他攥着玉石上浮,发现红衣女子正与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对峙。
“把玉交出来。”面具人声音嘶哑,手中的铁爪泛着乌光。
沈青川将玉石抛给女子,长剑横胸:“阁下是谁?”
面具人发出桀桀怪笑:“二十年前沈墨欠我的,该由他儿子来还了。”铁爪突然暴涨,直取沈青川面门。
剑光与爪影在潭边交错,沈青川渐觉对方招式熟悉——那铁爪的路数,竟与《墨龙诀》残卷上的图谱有三分相似。他虚晃一招,剑锋突然转向,挑落了对方的面具。
面具下是张布满疤痕的脸,左额上的月牙形胎记让沈青川瞳孔骤缩——那是父亲书房旧照里,沈家远亲才有的标记。
“你是……沈二叔?”
疤痕脸浑身一颤,铁爪哐当落地:“你娘……她还好吗?”
第九章 墨龙真相
破庙里的油灯忽明忽暗,照亮沈二叔手中的半块砚台。那砚台与沈青川怀中的恰好拼成完整的圆形,砚底的墨龙图案首尾相接。
“当年你爹为了救你娘,偷了家族的《墨龙诀》去换解药。”沈二叔抚摸着砚台的裂痕,“我奉命追查,却在乌镇看到他教你练剑时,突然明白他早已放下执念。”
红衣女子突然插话:“我师父说,当年盗走剑谱的是鬼面书生的师弟。”她解开腰间的香囊,倒出几粒黑色药丸,“这是解瘴毒的丹药,我师父临终前说,要交给带流云剑的年轻人。”
沈青川望着药丸上的龙纹印记,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药瓶,里面的药丸竟一模一样。
“你师父是谁?”
“她老人家姓苏,说曾在乌镇开过绣坊。”
沈青川心头巨震——母亲的闺姓正是苏。
三日后,沈青川在黑风山的密道里找到了黑风寨的残余势力。为首的老者看到砚台,突然跪地痛哭:“少主人!老奴是沈家护院,当年没能护住夫人……”
原来当年沈墨为救妻子,以《墨龙诀》向鬼面书生换解药,却不知对方早已将剑谱抄录流传。黑煞正是得到残卷才觊觎完整版,而沈二叔追查多年,竟与沈青川在寒潭偶遇。
“剑谱其实藏在……”老者话未说完,突然捂住喉咙倒下。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他的后心,箭尾刻着“鬼”字。
沈青川追出密道,只见鬼面书生的师弟正纵马远去,怀中抱着一卷发黄的绢布。流云剑破空而出,将绢布钉在树干上。风吹过,绢布上的墨龙图案在阳光下舒展,竟与沈青川血脉里的内力共鸣。
“原来剑谱从未离开过沈家。”沈二叔拾起绢布,发现上面的字迹与沈青川幼年练字的笔迹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