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三年的时光像指尖流过的沙,悄无声息便滑落殆尽。乌镇的街巷,古老的石板路泛着湿润的光,“沈记书画铺”的牌匾在细雨中重新挂起,一股淡淡的桐油漆味弥漫开来。沈青川站在窗前,身影隐匿在薄雾之中,他的目光穿过雨帘,投向庭院里一抹鲜红的身影。那女子一袭绯红长裙,在微雨中显得格外生动,她手握毛笔,眉眼间带着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雨滴敲击瓦檐,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和她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交织,宛如一首低吟的曲子。
“青川,周伯父的信。”红衣女子转过身来,将一封稍显皱褶的信递到他面前。沈青川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信纸的瞬间,墨迹未干的字迹映入眼帘——黑风山余党尽数伏法的消息赫然出现在纸上,字里行间似有沉重的余韵挥之不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信折好,轻轻塞进砚台底下。那里藏着一本被世人误解为剑谱的《墨龙诀》完整卷轴——其实是沈家祖传的练字心法,那些所谓的内力流转不过是书法中笔锋变幻的轨迹罢了。沈青川的手指缓缓摩挲着砚台冰凉的表面,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明悟。“原来爹当年说销毁剑谱,竟是这个意思啊……”他低声喃喃,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当年教导他练字的画面,那反复临摹残卷的情景令他心头复杂难言。
雨渐渐停下,街角传来熟悉的咳嗽声,低沉且略显虚弱。沈青川抬起头,看见周振威牵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缓步走来。那孩子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狼毫,眉眼间隐约透着几分赵虎的影子,令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周伯父。”沈青川快步迎上前,伸手接过老人怀中的剑匣,声音略带疑惑,“这是……”
“阿虎的女儿,念川。”周振威轻轻推了推小女孩,声音微微哽咽,“她说想学你爹的流云剑法。”
沈青川微微一怔,随即蹲下身,指尖轻轻一转,流云剑化作一道银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落入女孩的小手中。青石板路上,念川稚嫩的小脚踩出马步,剑穗上的红绸随风轻摆,仿佛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那一抹红让沈青川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赵虎血染衣襟的画面,心头一阵微酸。
暮色悄然渗入书画铺,沈青川展纸提笔,写下“墨龙诀”三个大字。笔锋游走之间,墨香四溢,竟隐隐有剑气在宣纸上流转。他停下笔,凝视着自己的作品,突然觉得,所谓的江湖,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而是深藏在笔墨之间的那份传承与守护,是在风雨飘摇中依然不曾熄灭的那一盏灯火。
窗外,芭蕉叶上的雨珠悄然滑落,在青石板上溅开一圈涟漪,如同那年乌镇初遇时的烟雨朦胧。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又仿佛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