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清晨推开窗,A大的屋顶已经覆了层薄白。许砚知缩了缩脖子,刚想关窗,手机就响了,是陆时亦的视频电话。
屏幕里,他站在B大的宿舍楼下,帽子上落着雪,像只毛茸茸的熊:“看,下雪了!我们学校的实验楼顶全白了,像盖了层糖霜。”
“我们这边也是,”许砚知把镜头转向窗外,“银杏枝桠上都是雪,比秋天还好看。”
“我煮了姜汤,装在保温杯里,现在过去找你?”他捧着个印着物理系logo的保温杯,热气从杯口冒出来,“你上次说冬天总手脚凉。”
“不用啦,雪天路滑……”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没事,我骑车慢,二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许砚知找出厚围巾,想起高中时他总把暖手宝塞给她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二十分钟后,敲门声准时响起。打开门,陆时亦站在门口,头发上的雪还没化,手里紧紧攥着保温杯,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还热着,快喝。”
姜汤的辣混着红糖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人鼻尖冒汗。许砚知看着他冻红的耳朵,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往他脖子上绕了两圈:“下次别冒雪来了,我自己也能煮。”
“不一样,”他低头拢了拢围巾,上面有她身上的淡淡栀子香,“我煮的才管用。”
雪越下越大,宿舍楼下的空地上,有人开始堆雪人。陆时亦突然拉着她的手跑出去:“我们也堆一个,像高中那次。”
他滚雪球,她找树枝当胳膊,还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纽扣当眼睛——是上次买衣服时特意留的,说“说不定能堆雪人”。雪人堆好时,两人的手套都湿了,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停不下来。
“比高中那个好看。”许砚知掏出手机拍照,镜头里,雪人戴着陆时亦的围巾,歪歪扭扭地站在雪地里,身后是紧紧挨着的两个身影。
“因为有你在。”他轻声说,呼出的白气模糊了镜头。
回到宿舍,许砚知翻出共享笔记本,在新的一页画了个雪人,旁边写:“今天的姜汤很好喝,雪人也很可爱。”
陆时亦凑过来看,在下面补了句:“明天带排骨汤,阿姨炖了一下午。”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玻璃上沙沙响。许砚知看着他认真写字的侧脸,突然觉得,冬天的意义,或许就是有人冒雪送来热汤,陪你堆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把两公里的路,走成暖融融的甜。
就像高中时那样,他们依然在寒冷的日子里,给彼此最温暖的依靠,一步一步,把冬天走成了期待春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