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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大奉:大小姐千秋万岁

不久,因书院长老杨恭调任青州,要求云鹿学子皆奉上一首诗送行,然而学子们所作的诗词大多平庸,皆不入杨恭之眼,便都被赶了下去。唯有许新年的一首《绵阳亭送杨恭之青州》得了青睐,如今已被京城的读书人口口传唱。

听说此事的魏昭颇感疑惑:

魏昭.“许新年什么时候会写诗的?”

这些年魏昭为怀庆公主奔走,私下没少笼络人才,尤其是那三年一度的科考,更是为她创造了不少的机会。那许新年本就是云鹿书院的学子,她早就在私下将人摸了个底朝天。

说实在的,许新年此人于文章上的确有真才实学,且他虽然看上去呆愣,但以他的头脑,若真是放在政事上,倒是颇有几分见地。就是可惜在诗才也确实不怎么样,可以说是毫无灵性可言。

许新年此诗极有意境,这会儿早就传遍京都了,海棠知晓自家小姐必定感兴趣,听说此事后便跟滞留京城准备在今年参加科举的士子打听清楚。

海棠.“小姐怕是不知,此诗并非许公子所作,而是出自许七安之手。”

说着,海棠便将自己从旁人那里抄来的诗稿掏出来递给魏昭。

魏昭随手抓过来,将那仅有半首的诗看了又看。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她自己便是求学于云鹿书院的学生,哪里能看不出此诗的门道?心下诧异之余,亦忍不住感叹:

魏昭.“好诗啊。许七安他不是武夫吗?何时学会的作诗?”

海棠.“这奴婢也不知啊。此诗出来之前,奴婢也并未听说过许七安有过诗才。”

魏昭敛了笑意,眼底爬上几分别有深意的神情来:

魏昭.“先前还老实本分的人突然变成了练武奇才不说,在诗词上竟还如此的……极有天赋,倒是奇事。”

说罢,便将诗稿置于烛火之上,待火舌摇摇晃晃的烧起来之后这才往旁边的香炉里一丢,

魏昭.“罢了,不管他,你之后继续叫人盯着就是。”

海棠微微屈膝应是,便转身退出房门。

魏昭虽然从不插手打更人的公务,但毕竟是怀庆府帐下的人,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虽然这道势力微乎其微,可她若想要监视着一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海棠的动作很快,不过小半刻时辰便已经折返回来。回来时见外头春光明媚,又想起魏昭总是这般不爱动弹的模样,便开口提议道:

海棠.“小姐,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魏昭.“我看是你自己想出去逛逛吧?”

魏昭性子静,平日不怎么出门,自前些天回京之后,除了税银案时去了趟京兆府衙门之外,也就前几日去了趟桂月楼,除此之外便再没出去过了。她身边的两个侍女海棠和沙棠,后者要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又要打扫她居住的院子,平日里出门采买时魏昭也会多给她些银钱,若有剩余的便都留给了她自己;前者是魏渊亲自培养出来的武婢,极受魏昭信任,平日若真有正事,魏昭也喜欢交代给她,这些天倒是因着许七安的事情倒是没少来回奔波。

海棠却是嘿嘿一笑,

海棠.“小姐这话说的,奴婢自己想出去不假,但是奴婢这些天看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怕您闷坏了,这才……”

魏昭虽然是京中排得上号的名门闺秀,但魏渊却从未将她当做大家闺秀来教导。

听衙门里的老人说,魏昭年幼时,魏渊便常说女子未必不如男,当学正声雅乐,存天下之志,故魏昭即便不能如常人般习武握剑,但所受的教育也是京中顶顶好的。在别的闺秀在学三从四德、女戒女德的时候,她在跟着一群即将要参加科考的士子在学论语、史记和为官之道。

魏昭抬头,见海棠满脸期待,便将手中的书卷往旁边随手一丢,无奈叹道:

魏昭.“也好。家里的芋头糕和荷花酥都吃完了,正好去买些。”

海棠顿时欢呼雀跃:

海棠.“好!”

自外头回来的沙棠见两人要出门,便急急的迎上去:

沙棠.“小姐要出去啊?”

魏昭.“芋头糕和荷花酥都吃完了,我闲来无事,正好出去转转。”

沙棠知晓魏昭在屋中怕是闷坏了,便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沙棠.“那小姐和海棠姐姐早些回来。”

此时正值午后时分,初春的阳光暖融融的照下来,渐渐地驱散了深冬时节留下来的寒意,京中不少人都已经换下了御寒的冬衣,换上舒适的棉麻布料所制而成的春衣。

因着午时刚过,京城的街道热闹非凡,不少女子两两结伴,偶尔看见新奇的物什便露出雀跃的笑意在路边的小摊前驻足;也有出门来采买的妇人和家仆,见了新鲜的果蔬,便也停下来与商贩砍价。

许玲月.“魏小姐!”

良久,耳边出现一道温柔且清脆的声音,魏昭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纱衣,满脸笑意的妙龄少女捧着一本书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魏昭记得她,许家的大小姐,许七安的堂妹,许玲月。

她看了看对方手中的书,笑道:

魏昭.“没想到玲月姑娘还喜欢看书啊。”

因着前次在京兆府,魏昭帮了许家一个大忙,且她温柔客气,许玲月对她的印象自然极好,

许玲月.“闲书而已,打发时间罢了。今日魏小姐怎么有空出来?”

魏昭.“出来闲逛罢了。”

说着,便四下看了看周围,只见不远处一个看着颇为眼熟的小豆丁在旁边的糖水铺前挤呀挤,半天挤不进去,

魏昭.“若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是你妹妹吧?”

许玲月.“魏小姐真是好记性!这是我妹妹玲音,平日就喜欢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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