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魏昭只是微微含笑,并不打算多加解释。
旁人或许不知,但这其中的缘由她可是一清二楚。
论宠爱,怀庆公主是比不上临安公主;可是论聪慧,临安公主比起怀庆公主来的确是相差甚远,这慧眼如炬的本事自然也是这些皇子皇女中极为少见的。且……那老皇帝虽然颇为忌讳皇子皇女过于聪慧以致威胁到他的皇位,却并未明令禁止这些龙子凤孙豢养幕僚。故,那日在京兆府,魏昭见许七安确有几分才能,便将其引荐给了怀庆。
可她却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打着马虎眼:
魏昭.“说起来,这许七安的确是有几分才干,长公主慧眼如炬,看中他的才能也不奇怪。”
杨砚.“那你将我们叫过来,这是要?”
魏昭.“既然长公主已经举荐了他,想必你们已经派人暗中观察了吧?”
这是打更人一直以来的规矩,若无权贵举荐,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寻常人,皆无进入打更人任职的可能。
南宫倩柔.“这是自然。自所谓的周立劫持威武侯之子事发之后不久,长公主便已举荐,我与杨砚早在他与许家二郎送女眷去云鹿书院时便已派人盯梢。”
魏昭点点头:
魏昭.“既然如此,那等人来了之后,你俩可得好生着实的招待人家,务必要尽一尽这地主之谊。至于他最后能归到谁麾下,就要看你们俩的本事了。”
说罢,便将手中卷宗合起来随手往旁边一搁,便要起身往外走。
杨砚见了,忙扯住她的手肘,问她:
杨砚.“这许七安好歹与你有过数面之缘,上回他被周立刁难,你也是出手相助的,现在他来了咱们衙门,你就不打算去看看?”
魏昭一头雾水的看了看杨砚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虽然没看懂他到底想做什么,却还是答道:
魏昭.“虽说衙门里的人事调动归我管,但这新人考核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是由衙门里的吏员直接呈给父亲的,何时需要我过问了?再说了,我曾经帮过许七安的事情衙门里有不少人知道,若是我去了,岂不是有任人唯亲之嫌?”
任人唯亲,虽然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可衙门里总有人会觉得许七安进衙门是有魏昭给他开后门的原因。
这些言论虽然对她自己来说无伤大雅,可她这个人偏偏最怕的就是麻烦,上回若不是因为许玲月姐妹俩和她在一起,她怕是也不会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她虽确有欣赏许七安之意,却也觉得他的来历存疑,甚至隐隐有些觉得,许七安躯壳里装的或许已经不是许七安这个人了。故而她当初向怀庆公主举荐的时候,虽然觉得这样的人才若就此埋没有些可惜,大有一副让他来打更人一展拳脚的意思,但更多的,却是将他放到眼皮子底下好生观察的意思。
虽说他们都在衙门里,大家见了也不会说什么,但有时流言就是这样的,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真的也能说成假的。杨砚懂她的忧虑,也知她不喜欢麻烦,甚至猜到了她避开大概是有避嫌的意思,便识趣的不再多言,只是问:
杨砚.“那你现在是要去哪儿?”
魏昭.“我去哪里你就别管了,好生干好我方才交代的事情吧。”
杨砚见她不说,便也不问,只是换上素日里常见的装模做样,
杨砚.“差事自然是要做的,但护大小姐的周全,也是在下的差事,所以……”
是的,自从杨砚上任之后,魏昭的安危便一直都是他来做的,也就是上次她从云鹿山回来时,他被税银案给拖住,实在是走不开,这才叫魏渊将事情交给了姜律中。
但如今税银案告破,杨砚也终于得了闲,自然不会让旁人将这个差事抢过去。
魏昭.“怎么?杨大金锣还想跟着我一块儿出去啊?”
杨砚.“那……自然不是,只是义父说了,无论大小姐去何处,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关注着。”
魏昭明白了。
他这是怕自己若私下派人跟着,她会不高兴,所以便事先问一问她的意见。
魏昭.“让人暗中保护可以,但父亲那边,你不许多嘴。”
杨砚.“明白。”
魏昭这才满意的抽回自己的手,叫上海棠便出了门。
待她走远,南宫倩柔这才上前一步,与杨砚并肩立在台阶上,望着她渐行渐远的目光,疑惑道:
南宫倩柔.“又是好生又是着实的,昭昭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有秘密呢?”
杨砚.“谁知道呢。”
魏昭自己的事情,连魏公这个亲爹也从来不会过问,杨砚就更不会过问了:
杨砚.“人快到了,先干正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