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魏昭轻笑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难以窥见的意味深长,叹道:
魏昭.“宋师兄收了许七安的好处,肯出手相帮也是情理之中。”
说实在的,许七安这个栽赃陷害的手段算不上有多高明,以朝堂诸公之能,他们想必早就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可是对于周显平的政敌来说,无论此事是不是栽赃陷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除掉政敌的大好机会。
若魏昭是他们,也会抓住这个筹码咬死对于自己来说有可能潜在的风险。
至于威武侯……他与周显平本就有过节,之前他斗不过周显平那是因为他没有帮手,眼下终于迎来一个天赐良机,他只会抓住机会报仇,哪里会在意此事是不是诬陷?所以就有了他披甲上殿,为子力谏,最后弄得满朝议论纷纷的事情。至于儿子是不是被周立所绑,他也许会怀疑,但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先解决掉自己的敌人才是当务之急。
不过,既然周显平被顺利解决,许家便暂时脱离了危机,以怀庆公主之能,想必早已看到了许七安的才干,那他加入打更人的事情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
思及此,魏昭重新拿起刚才被她丢到一旁的笔。虽然续将目光放到了卷宗上,可心思却依旧在许七安之事上:
魏昭.“对了,许七安的事,长公主那边可有表态?”
以怀庆公主那谨慎的性格,这些日子必定是在暗中观察,如今人已经观察的差不多了,想必对于她的提议,想必已经在考虑应下了。
海棠.“小姐放心,殿下已经向主君举荐了许公子,此间事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请到衙门里喝茶。”
魏昭这才略微定了定心:
魏昭.“那就劳烦你去把杨砚和小柔叫过来,我有些事情想与他们交代。”
近日京城虽然风云骤起,但这些却都与打更人并无多大干系,可能唯一值得他们关注的,便是周显平父子的那个案子了。如今此案已结,周显平被判了罢官充军,周立被罢官流放,他们自然不再继续过多议论。
眼下杨砚和南宫倩柔皆无公差在身,如巡街一事多是李玉春这些银锣在安排,自然用不着两人关心,故眼下他们人都在衙门里,一听魏昭有请,也都默契的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来了案牍库。
案牍库的门口,刚刚踏上台阶的南宫倩柔见杨砚也来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她那性子寡淡,无论有事没事都很少把他们两个同时叫到面前,如今将他们一同叫过来说是有事交代,倒是头一回。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魏昭即便有事嘱咐最多也只会将杨砚叫过去。
他在台阶上停了脚步,转头问道:
南宫倩柔.“昭昭也叫你了?”
魏昭性子虽不至于孤僻,却也没到能主动与人攀谈的地步。哪怕他们和她关系还算亲近,可平日里她也从来不会主动让人将他们请过去,此次见她将自己和杨砚都一块儿叫了过来,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南宫倩柔.“同时把我们两个一块儿叫过来,还真是稀奇。”
杨砚挑眉,语气中带着惯有的轻浮和装模做样:
杨砚.“大小姐有命,杨某岂能不从?”
南宫倩柔眯了眯眼。
他和这人认识多年,虽然早就习惯了对方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可是每次看见他满脸轻浮,心中的火气还是忍不住窜上来。
里面的魏昭自然也听见了他们的动静。
这两人就是个冤家,一凑在一起准能吵起来,南宫倩柔又一向看不惯杨砚那拿腔拿调的样子,以他冲动易怒想性子没跟杨砚打起来就已经不错了。
为避免这案牍库不保,她连忙提了声量朝门口喊道:
魏昭.“既然来了就别站在门口了,赶紧进来。”
闻言,南宫倩柔也收了想要与杨砚动手的架势,先行跨进门槛。杨砚早就习惯了和他吵吵闹闹的日子,便也没在意,只是含着笑跟着一同进了门,一见了魏昭,便干脆越过率先在她身边的空位上落座的南宫倩柔,在她身侧的桌案上倚着,一改刚才面对南宫倩柔时的装模做样,连说话时的语气也不自觉的低了一个度:
杨砚.“听海棠说你请我们过来有事交代,何事啊?”
南宫倩柔立在他后面两步远的距离,见他这幅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样子,忍不住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他那心思,都快写脸上了。
可魏昭似乎并未看出来,依旧捧着手里的卷宗,一边翻看一边询问:
魏昭.“听说长公主跟父亲举荐了一个人,你们知道是谁吧?”
他二人皆是魏渊的义子兼心腹,平日无论是在衙门里还是进宫,他们总在魏渊跟前走动,长公主举荐了何人,他们当然知道。但魏昭不同,她虽然人是在衙门里没错,却很少关心这些,且这几年她与长公主的关系已经不比早些年,故在他们的眼中,魏昭应该不会关心这些才对,却不想这件事居然这般快的传到了她耳中。
南宫倩柔点点头:
南宫倩柔.“知道。就是之前和你一起破了税银案的许七安。”
说起他来,杨砚忍不住感叹:
杨砚.“前些天周侍郎那事儿,他可是帮了那些攻讦他的大人们不小的忙。”
话虽如此,可南宫倩柔还是不解。
他原本只以为这个许七安的确有几分本事,但也不过是个颇有些才干的普通人罢了,居然能叫长公主给看上。
南宫倩柔.“说来也是奇怪,这许七安与长公主并没有见过吧?这好端端的,长公主怎么就忽然跟义父举荐他入咱们打更人衙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