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湿漉漉的纱,挂在花园的篱笆上。艾玛·伍兹踩在松软的泥土里,亚麻睡裙的下摆被露水浸成了深色。她左手拎着铜水壶,右手握着花剪,嘴里哼着调子。
这些花都开得正好。艾玛蹲下来,指尖轻轻拨开花瓣,检查叶片背面有没有蚜虫。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只手——
一只男人的手,指节修长,虎口处布满老茧,此刻正无力地陷在泥土里。暗红的血迹顺着掌纹蔓延,在潮湿的土壤上晕开一片诡异的图案。
艾玛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拨开密密匝匝的玫瑰花枝,荆棘勾破了她的袖口。
男人仰面躺在花丛下,棕色长发散乱地粘在脸上,嘴角有一道干涸的血痕。他穿着深色的粗布衣衫,领口已经被血浸透,紧贴在锁骨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那把弯刀——弧形的刀鞘上缠着磨损的皮绳,金属部件在晨光中泛着暗沉的光泽。
艾玛刚要伸手探他的鼻息,突然被一股蛮力掀翻在地。冰冷的金属贴上她的喉咙,她闻到了铁锈和苦艾的味道。
"别出声。"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蓝色的眼睛在凌乱发丝间亮得骇人。
远处传来马蹄踏过碎石的声音,越来越近。
艾玛的喉咙动了动,感觉到刀锋随着她吞咽的动作微微陷入皮肤。她能看清男人睫毛上凝结的晨露,能数清他鼻梁上那道细小的疤痕。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
"你要是想杀我,"她小声说,绿眼睛直视着他,"就该直接割断我的喉咙,而不是浪费时间警告。"
男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马蹄声已经到了篱笆外,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你受伤了先生,"艾玛继续道,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需要到屋内坐会吗?"
刀锋迟疑了。一滴血顺着艾玛的脖子滑进衣领。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男人踉跄地起来,随后又站不稳,他艰难的撑着膝盖…
艾玛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指尖沾上一抹猩红。晨雾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混着玫瑰的香气,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神游间,身旁的人双腿蓦然一阵绵软似乎快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艾玛赶忙扶住左摇右晃的他…
晨雾还未散尽,艾玛的小木屋沉浸在淡蓝色的微光里。她吃力地架着奈布的肩膀,一脚踢开吱呀作响的橡木门。男人的重量几乎压垮她——他比看起来要沉得多,肌肉紧绷得像块石头,血腥味混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坚持住……"艾玛气喘吁吁,膝盖磕在粗糙的地板上。奈布的身体重重滑落在壁炉旁的旧羊毛毯上,弯刀从腰间脱落,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
他的手指突然攥住艾玛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即使在半昏迷状态,这个男人的本能依然锋利如刀。随后,身上所有的力气似乎都消失殆尽,软绵绵的瘫倒在了羊毛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