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爸爸”她紧握着手,指甲控着掌心留下血红的弯月状;内心原本的波澜不惊,掠起水花一片。
14岁那年,她见他时,他被许多带刀的不明社会人员追杀;他被堵在梧桐花开的巷子口,没了去路,却撞见刚离家出走的她正拿着手机在巷子转角口拍摄。
“我拍了视频,不放开那个男孩,我就报警了。”她那时穿的外套是他现在留在家里的收藏品;看得出来,她表面上的不畏是一丝不苟的精心刻画。
“小孩,一边去,不然,就别怪叔叔们不客气。”其中一个光头哥拿着小刀指了指她,猥琐的样子令她心里直犯恶心。“你说呢?反正我死,没什么,但是……你们五个人给我陪葬,我高兴还来不及。”她冷笑。
“老大,那小孩?”其中一个左脸上有刀疤的花衫男子转而对身后戴着大金链子、穿着黄金豹衬衫的墨镜男子说道。“杀了,她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他摆了摆手转而走向几近昏迷的男孩儿,她看得出来,他在强撑,不禁为男孩担忧,她大声和道:“你们想杀他,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倒不如,放了,我就把视频删了;要不然我现在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去。你确定杀了我,你们能相安无事吗? 到时候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她表现得十分淡漠, 死亡是她盼的归期。
“老大,我们不能暴露,上头会弄死我们的,到时候不只是吃牢饭这么简单了。”刀疤男有些许动摇地说。“反正,下次也有机会的,这次……先这样吧。”花衬衫男子也随声附和。
黑老大犹豫了一会儿,“罢了。”摆了手,示意他们不用多说。“小姑娘,做个交易吧。”黑老大笑着晃动脑袋说。“乐意奉陪。”她转而把放在身后的手机里的视频保存了下来又转发给同班同学的夏栀音,表面却又若无其事。
“给你三分钟,把这小孩儿弄走,要是,你没有那个能力...…你知道后果的。”黑老大用手在脖子上弄了个“死亡”的手势。她听完快速地冲入巷子的尽头,拉起男孩的手用肩扛起。
“听我说,现在你要是不跑就是你杀了我。”他猛地拉起她的手,她一刻也不留神,她和他跑起,飞快地窜在巷子的石板路上。但是他到底身上有伤。
听着那伙人口中的倒计时和蠢蠢欲动的笑声,她的心跳不知是身后的危险还是惊心动魄的经历而不停跳动;活跃出了生命的力量。
待到最后的十秒钟,她和他刚冲出巷口就不小心和一个女孩撞见了,而这个女孩则是夏栀音,刚好和开车的保镖经过,差点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两人。“救命。”她开口,朝着夏栀音坐靠窗的位置看去。
好在夏栀音开着车窗才认出她来,“上车。”夏栀音说道,让保镖把江暮云扛在肩上的边春树两人快速扶进车后座。
在最后一秒,就那一秒,她和他得救了。
“老大,跑了。”花衬衫男子说道,喘着大气。“没事,放过他,毕竟……要留着,放长线,钓大鱼。”“所以……,老大,你是故意的?”黑老大听了只是大笑不说话。
之后,夏栀音时常到江暮云家门口等她上下学,和江暮云一起玩;而他得救后便不知所踪了,只留下了一株针织的淡色茉莉花。
从什么时候起,他喜欢上了她?一见钟情,还是她喜欢上了他?大概是,放开那个男孩,让我来。
她在榕城没有朋友,此后,夏栀音便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只信她。
过了两个月,她每天都和夏栀音形影不离,却再也见不到他。他消失了,无影无踪。直到.....
“栀音,我今天没空,不能去游乐园了;你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我再来找你。”她说着,头也不停地往回望,声音也变得极小,热闹非凡的大街,独她一人慌张,红砖白瓦的房顶上的白鸽,扑腾起了翅膀,飞了。
她急忙挂掉了电话,只听见回荡在人群中的熙攘和她的心跳声;她把希望寄托到母亲身上刚好母亲打来了电话。
“暮云,我去接妹妹放学,你晚上要自己回家啊,你有事,打电话给我。”母亲声音是那么地刺骨寒心,“妈,……。”“嘟。”电话被挂断。她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她知道,再不逃走就有被当街掠走的风险,她转而上了辆出租车。她以为逃脱了危险却恰好如待宰的羔羊。
“司机,榕城区香里超市。”她回望车后的人停了下来,喘了口气。突然她见到司机的装扮也是一身的黑色连帽衣,她吓得失了语。
“小姑娘,好久不见。”那人开了口。“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那人转了头,是那黑老大。
“你们抓错人了,我没见过你。”她强装镇静。“哈哈哈,我都观察你好久了,只是那小孩儿一直没了踪影,谁叫你当初多管闲事呢。”那黑老大冷笑,抬了头又摇晃了几下脑袋,尽显病态。”“你要什么。”她果敢。“只要你把那小孩儿引出来;他跟着你两个月了,只是一找他,他就消失了,……你知道的。”
“我找不到他,不过我会试试。”她服软。车在开往城郊区的黑屋门口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她迅速下了车门,却没法跑走恐惧让她只能快步走着。“我会和你再见面的。”那人笑道。
她听了些许后怕,但转而又担忧了起来。
“喂,栀音我正坐车往你家赶;我们见一面。”
“暮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夏栀音觉得奇怪。
“先进去。”她捂着胸口,头一刻也没回;她把门关上拉了窗帘。
“我今天被人跟踪了,是之前那伙人;为了你不被牵连,最近要格外小心。”她皱着眉。
“天呐,这太酷了!呃……,不是,这也太危险了。”夏栀音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有想把他们一网打尽的姿态与勇气,“我没开玩笑。”“嗯,我知道;他还另外说了什么,不然你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离开。”
“他让我找到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要不是因为他,你才不会这样。”夏栀音把她拉着的手甩开了,十分气愤,站了起来。“不要这样,栀音。”她拉住夏栀音的手。“好吧,那我们怎么找到他,我俩都没再见过他,而且他不是小孩儿吧,那大高个,比你都高。”夏栀音瞪大了杏眼。“没有,他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好吧。”夏栀音无奈垂了头,嘟着嘴,她们坐到了床上。
“那人说,那个男孩跟踪我,所以,……”江暮云开口,此时两人相对一视。
“可以调监控。”两人异口同声。
经过夏栀音调取别墅外围的监控发现,那个男孩每天的下午5:30都会背着书包望着远隔仅十米远的江暮云。于是……。
放学后。
又在梧桐花开的又一个巷口;阳光那么刺眼辣人,微风却是清爽怡人,微风吹起她淡绿色的薄开衫和长度未过膝的白百褶裙。她走在前头,他走在后头。她在转角故意停了下来,等他的靠近。
“喂,等你好久了。”她用脚抵在身后的红墙上,脸上满是不屑与高傲。
他把头埋得深深的想从她身旁假装无视经过。“有人在找你,你知道的。”“嗯。”他听她开口才停了下来,再次把简单的一个字说出口时,她又为之动容。“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我选谁呢,你说。”她脸色是铁青般的清冷。“我……。”他金橙色的眼眸抬起的瞬间刚好对上斜下眼睛的她;他又迅速低了头。她把抵在墙上的脚放了下来,双手插兜边走边说,“你叫什么名字。”
许久,“边春树。”
“他们追你,为什么。”
“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你。”她转身靠近。
“明天中午十二点,城区郊外,他们要见你,不然我也遭殃。我这边打算先暗地报警,再找人假扮你。”她抬眼看清了他,可能他是她的理想型,让她的心,竟怦然一动,那一副桀骜不驯,却又深邃的眉眼;她心念已久,“好。”他答,她转身离去。
“你逃走,远一些。”她说完便走进了人群,消失在了幽深的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