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裹着铁锈与腐木的气息沉甸甸压在军工厂废墟上。
菲欧娜足尖点过残破的木板,金纹祭司袍在风中翻涌成一道流火。
她旋身躲开杰克雾刃的寒光,腰肢柔韧得似一弯新月,指尖门之钥的金芒却凌厉如刀,硬生生在雾墙上撕开一道裂口。
“走!”她喘息着拽住身后踉跄的园丁,纵身跃入传送门。
剧痛却在落地时炸开——红蝶的燕尾刀穿透金光,在她肩胛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消毒水的气息刺破意识混沌时,菲欧娜发现自己躺在圣心医院病床上。
暖黄烛火勾勒出艾米丽低垂的侧脸,她正用镊子小心夹出伤口里的碎布,鬓角渗着细汗。
“忍一忍,”她抬眸,琥珀色瞳孔盛着温润的光,“腐肉必须清干净。”
指尖力道精准,痛感竟奇异地化作暖流,随她敷药的动作蔓过菲欧娜紧绷的脊背。
“艾米丽·黛尔...”菲欧娜忽然扣住她手腕,染血的指尖滑过医生白大褂袖口,“你救人的样子,比祷告时的圣女还虔诚。”
呼吸带着灼热贴近,艾米丽耳尖倏然烧红,抽手时打翻了碘酒瓶。
嫣红液体在亚麻床单上洇开,像极了她慌乱的心跳。
庄园的夜从不宁静。
菲欧娜倚在医疗室窗边,月光流淌在她微敞的祭司袍领口,露出锁骨下未愈的疤痕。
艾米丽捧着药膏走近,却被她揽腰拽进怀里。
“疤留着挺好,”菲欧娜鼻尖蹭过艾米丽颈窝,轻笑如羽毛搔刮,“是你亲手烙下的印记。”
艾米丽指尖发颤地给她涂药,却瞥见她腰间另一道陈年旧伤——扭曲如蜈蚣,是空间魔法反噬的痕迹。
“为了逃婚?”她脱口问出从佣兵那听来的传闻。菲欧娜笑意骤冷:“父亲要我用五十年换一场交易婚姻,可我宁愿用五百年...”
话音未落,艾米丽的唇忽然印上那道旧疤。
温热的触感让菲欧娜浑身一震,听见她呢喃:“现在有人心疼这五十年了。”
暗涌在医疗室氤氲。
艾米丽调配药剂时,菲欧娜总从背后缠上来,下巴搁在她肩头捣乱:“黛尔医生,我的相思病比伤口疼得多,可有药医?”
艾米丽转身将薄荷药膏抹在她唇上:“含住,少说话。”
下一秒指尖却被菲欧娜的舌尖卷住,惊得药勺“当啷”坠地。
烛火噼啪爆响,映亮两人唇间不足一寸的距离。
湖景村的祭坛在暴雨中震颤。
哈斯塔的触手撕裂夜空,菲欧娜撑开的金色屏障裂痕遍布。
艾米丽冲向祭坛时,正看见黄衣之主的利爪贯穿菲欧娜的防护——
“砰!”
一支镇静剂精准扎进触手黏液层。
怪物发出怒吼,艾米丽却已扑到菲欧娜身前,手术刀寒光凛冽:“别碰我的祭司!”
哈斯塔的复眼诡异地转动,竟真的退入湖中。
菲欧娜咳着血笑出声:“连旧神都怕你?”
艾米丽撕开衬衫压住她腹部的伤口,眼泪砸进血污里:“我只怕你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月升潮退时,菲欧娜枕在艾米丽膝上。
医生正缝合伤口,针线穿梭如月下银鱼。
“跟我走吧,”菲欧娜忽然抓住她持针的手,“去个没有游戏的地方。”
艾米丽剪断缝线,俯身吻住她苍白的唇:“好。”
晨光穿透彩绘玻璃,将交叠的身影染成蜜金色。
菲欧娜的指尖描摹着艾米丽锁骨下新愈的齿痕——那是昨夜神明见证的烙印。
窗外,白鸽掠过废弃的狂欢椅,振翅飞向湖面初升的朝阳。
“我的门之钥能穿越空间,却穿不透你眼底的薄雾,”菲欧娜将艾米丽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直到你亲手剖开自己的心——原来那里藏着我的名字。”